顽烈 第126节
  想的有些失神。
  曾如初觉得不应该念《儒林外史》,这文章近乎白话,她估计他可能听懂了。
  抿抿唇,跑去书房换了本《战国策》出来。
  傅言真眼皮这回倒是合上了,倒不是听的有什么困意,实在迫于她的打量。
  但一个不经意间,曾如初发现他双肩颤着。
  紧闭的薄唇也在颤颤……
  他在憋笑。
  “你别装了。”曾如初将书抛向一边,知道这人诓她,有些气恼。
  傅言真掀开眼皮,笑意止不住地从胸腔里断续溢出。
  曾如初:“我以前念几句,你就睡了。”
  傅言真笑了好几声后,又虚咳了两嗓,实话实说:“我以前也,其实也没睡着过。”
  曾如初念课文时,他从来没睡着过。
  一字一句的,听的极认真。
  每一个音尾都被收进耳里。
  曾如初:“……”
  傅言真侧卧在沙发上,面向她,一只手肘屈起,抵着额,唇角吊着抹笑,懒痞的样子一如当年。
  看她的眼神也是蔫坏蔫坏的。
  一时间,恍惚的对象变成了她。
  “我真睡不着。”傅言真有些无奈,他现在这身躯壳,每个毛孔都兴奋的张牙舞爪。
  “我们去山上吧。”他说着,便要起来。
  曾如初把他压了下去,不让他起身。
  傅言真眼睛直勾勾的看她,比她快一百倍速的觉察到他们姿势的暧昧。
  眼神微微一暗。
  曾如初俯身看着他这张有些得瑟的脸,脑子里突然想到裴照跟她说的事:“傅言真,让我看看。”
  “嗯?”傅言真有些不解,“看什么。”
  “你背上的,”曾如初顿了顿,有些艰涩地吐出那两个字,“伤口。”
  傅言真:“……”
  默许久,他缓声:“没什么好看的。”
  疤痕丑陋可怖,他自己都不想看,更不会想让她看。
  曾如初抿着唇,将他衬衣的衣扣一颗颗解开。
  傅言真却也没动,任她动作。
  直到衣裳扣子,被她一解到底。
  傅言真却还维系这姿势。
  她看不了,只好轻声:“你让我看一眼。”
  “不看不行吗?”傅言真说。
  “嗯,不行。”曾如初回。
  傅言真咬了下牙,到底还是顺从她意。
  他转过身,那道伤口便赫然暴露在她眼前。
  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刀疤,从他右侧肩胛骨处,斜切到左腰处。
  当时血淋淋的,能见骨的。
  现在新的血肉长了出来,已经好看很多。
  但此去经年,这疤痕却迟迟灭不掉。
  也应该一辈子也灭不掉。
  傅言真穿的是长衬衣,其实手臂上也有疤。
  当时被砍的不止这一处。
  他没跟她说。
  曾如初这会也不知道。
  她只盯着这道疤,看了许久。
  直到傅言真感到背脊有点凉。
  才发现,她眼泪一颗颗的在往下落。
  他仰起脸时,曾如初正抬手擦着眼角。
  “傅言真,你现在要是乖乖睡觉,我就跟公司请假多留几天,”她红着双眼,定定看着他,“你要不睡,我今天傍晚就坐飞机回北城。”
  也在用他惯用的套路,在威胁他。
  可说话的时候,她这眼泪还是在往下淌。
  泪水一时根本止不住。
  话说的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但傅言真二话不说,立即规规矩矩的躺好,“我睡。”
  曾如初咬着唇,红唇不由自主的扯了扯。
  但泪却还是在流。
  傅言真去拉她手,将她往跟前带了带,距离近了些,方才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去蹭她眼角。
  “别哭了。”
  “我这人不还没死吗?”
  他是真的不会哄人。
  两句话叫人哭的更惨。
  像六月的暴雨。
  不要钱似的。
  他只好把人扣压下来,让她的脸埋在他胸口处。
  直到衣衫也湿透了,他叹气:“祖宗,长城要倒了……”
  话音落下,他手掌一直轻抚的那片清瘦的背脊,颤抖了两下。
  藏于他胸口的那张脸,溢出了一丝笑意。
  一觉醒来是下午三点。
  得了。
  山爬不成。
  这晚上又怎么睡的着。
  作者有话说:
  对个暗号,想看看有多少单身小汪汪哈哈哈(顶锅盖,开玩笑啦)
  给大伙发红包是真的!祝小可爱们节日快乐!
  今天更晚了,抱歉。
  这章留言发红包,明晚发新章的时候系统会自动发。
  (要在这章哦)
  感谢在2021-08-13 21:48:51~2021-08-14 22:0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哐当哐当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vip]
  客厅通向阳台的那扇门未关, 风长驱直入。
  曾如初在风里醒来,眼眸睁开时才发现自己睡在傅言真怀里。
  怕她掉下去,傅言真一直没敢妄动, 一条手臂就这么抻在她背后。
  空间有时候和时间一样, 挤一挤, 总是有的。
  你退一点,我进一点, 大抵就这么回事。
  也幸好,他这儿的沙发挺宽敞, 能容下两具身躯。
  论舒适度,这沙发甚至比曾如初在北城那间屋子里的床还软。
  曾如初昨晚明明还睡了一觉, 只不过后来哭到没什么力气,竟就这么靠在傅言真身上睡着了。
  还睡的很沉。
  傅言真醒来后,也没叫醒她,任由她这么靠着。
  其实这滋味并不好受。
  叫他又热又燥。
  曾如初微微仰起头,便能看到傅言真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