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影院暗,荧幕上不时变幻的光线打在两人的脸上, 前面那么多人, 这样的亲吻刺激又心动。
  亲过,两人随即分开,没再说话, 继续安静的看电影。
  爱情片一个多小时就结束,秦书还买了午夜场的一部电影。
  中间休息时,韩沛给严沉发了条信息:【看着点涔涔,别让她乱跑。】
  严沉刚才从饭店离开没有回家, 要去会所, 韩涔也跟着一块去了。
  严沉回过来:【你知道涔涔为什么长不大吗?你操心太多了。】
  后来摁掉手机, 也不管韩沛发什么过来, 接着打牌。
  他扫一眼休息区那边,韩涔坐在方慕和身边,正默默吃水果。
  “等电话?”韩涔没憋住,问了句。
  方慕和收起手机,‘嗯’了声,靠在沙发闭目养神。
  韩涔咬着山竹,沉默一秒,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以前等你电话时,怎么都等不到,我就先把你拉入黑名单一会儿,然后自欺欺人说,你打我电话没打通。”她建议他:“你这样试试,时间就不会很难捱。”
  方慕和睁眼,盯着她看,后来什么都没说。
  “她是你初恋是吗?”韩涔又问。
  其实她知道,来的路上问了严沉,严沉说是。
  方慕和还是‘嗯’了声。
  韩涔:“真好。”做那个女人真好,要是她是那个女人,才不舍得让方慕和等电话。
  “你们不是复合失败了吗?还要再来一次?”韩涔又问,问出来就后悔了,显得自己太放不下他,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方慕和问服务生要了一杯红酒,这才跟她说:“严沉那个大嘴巴跟你说的?”
  韩涔赶紧解释:“是我逼他说的,我就单纯好奇,没别的想法。”
  方慕和抿口红酒,没再说话。
  那天问秦书要了赵曼迪的号码,打通了,可赵曼迪却说:方慕和,这样就没意思了,你知道我的脾气,真要想复合,我早找你去了,不会欲擒故纵,我也最讨厌欲擒故纵的女人。
  接你的项目,是看在琪琪面子上,也是想让我自己跨过这道坎,我想你也是这样的初衷。
  你真要还非我不可,你就不会有别的女人。
  我要非你不嫁,也不会有别的男人。
  临了,她又说:我们找个时间坐坐吧,把彼此的心结解一解。
  方慕和又喝了几口红酒,心里撕扯着难受。
  他不知道他在不舍什么,过去的那个赵曼迪?还是过去的那段青葱岁月?
  琪琪以前说过他,这么渣,早晚要遭报应。
  现在报应就来了。
  韩涔递了一杯温水给他:“别老喝酒,对胃不好。”
  方慕和摆摆手:“谢谢。”
  韩涔叹口气,自己喝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你以前一定很爱她对不对?我说过的,你要是爱无能了,我是这方面的医生,负责给你医治。”
  方慕和这时并不想多说什么,只顾喝酒。
  韩涔这时像个感情专家一样:“你们男人经历过一次轰烈的感情后,就觉得再也不爱了,其实不是不爱了,是你们的爱随着时间变得内敛了。”
  她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特别是男人,每个年龄阶段对爱的定义不一样,初恋时纯洁的炽热的是爱,三十岁时,包容的体贴的也是爱啊。”
  方慕和看着她 ,忽的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研究了?还一套一套的,说的煞有其事。”
  韩涔:“就是你上次跟我谈过心后。”
  顿了好久,“我跟你们身边那些聪明的女人没法比,我智商一般,情商就更是够呛,我没法克制自己,也没法看的通透,就只能买些感情方面的书来看,靠那一段段心灵鸡汤来自我疗伤。我...”
  正说着,被方慕和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接听,“喂,好,我这就过去。”
  他起身,不忘叮嘱她句:“别玩太晚。”
  韩涔捏着水杯把手:“祝你好运。”然后冲他浅浅笑了笑。
  包间的门关上,他离开了。
  韩涔这才收回视线,他那杯酒还剩半杯,她把自己杯子里的温水倒进去,希望有天,她能稀释温暖他心里的那份冷漠。
  春节假期眨眼即过,明天就上班了。
  秦书按照爷爷奶奶的要求,整理了下公寓的东西,搬回别墅。
  晚上她也没出去跟韩沛约会。
  “我去接你。”韩沛已经穿好外套准备出门。
  “太晚了,我就不出去了。”
  韩沛看了眼时间,才八点钟:“你是婴儿不成?”
  秦书笑:“对呀,我不是你嗷嗷待哺的孩子么,你忘了?你这什么记性,上午才奶过我,现在就不记得了?”
  又跟他说:“不聊了,我困了。”
  然后打个哈欠。
  她知道韩沛来接她做什么,不是约会,是跑步。
  她才不要。
  这么冷的天,窝在被子里多舒服。
  韩沛问她:“确定以后都不再跑步?”
  秦书:“不是,上班后正常,现在放假,我懒几天好不好?”然后又低声道:“韩沛,我真的累,上午快被你折腾死了,腿现在都酸,让我歇歇行不行?”
  韩沛心软下来,上午帮她在公寓收拾东西,后来亲着亲着没忍住,两人就滚了床单。
  连午饭都没吃,就在床上度过的。
  “那明早还是原来的地方,我给你送早饭。”
  “嗯。”
  通话刚结束,奶奶敲门进来。
  “不吃饭了?
  秦书摇头:“跟韩沛吃了下午茶,点心吃多了。”
  奶奶在她床沿坐下,看了眼她手里拿的书:“这本书你看几个月了?”
  秦书想了想:“快三个月。”
  这书是奶奶去纽约时给她买的,她从学校带了回来,跟韩沛认识后她就没抽出世间看。
  还是两个月前看了三分之一。
  奶奶瞥了下页数:“这几个月就没动吧?”
  秦书‘嗯’了声,没做任何解释。
  以往她再忙,每天都会抽出半到一个小时看书,有时睡前,有时在洗手间看,还有时坐车上她都会看一会儿。
  从小奶奶就给她的规定,每个月至少看一本书,一年至少读十二本书。
  她每年都会超出,有时能读到十五本。
  这几个月荒废了。
  奶奶又看了眼她的指甲:“洗过澡了还不把指甲油卸了?”
  秦书抬手看了又看:“挺好的,明天就不用涂了。”
  奶奶起身去了她的化妆间拿来化妆包,开始给她卸指甲油:“我都跟你说多少回了,指甲油晚上一定要洗去,第二天需要再重新涂。精致不是将就,所有的将就不可能成为精致。”
  秦书:“嗯,知道了,这不是恋爱没时间了嘛,以后注意。”
  奶奶瞅着她:“谈个恋爱才两个月,你差不多失去三分之一自己了,书忘记看了,审美还不如以前,都学会委屈自己将就别人了。”
  秦书不承认:“我审美挺好的呀。”
  “好?”奶奶‘呵’了声,“那天在车上我都没好意思说你,你说你穿那种裙子,穿个袜子合适?”
  不等秦书说话,奶奶问:“韩沛给你买的袜子?反正不是你爷爷给你准备的那些袜子,他色弱,颜色都分不太清,也没给你买过黑白条纹相间的。”
  秦书抿抿嘴,没吱声。
  奶奶知道她心里不服气,问她:“自从你听话穿了袜子,韩沛还有没有再关注过你的脚?”
  秦书想了想,摇头。
  奶奶:“以后等你彻底按照他的要求来,他就什么都不用再操心,不用操心就意味着他没时间去想你,没时间想你之后,渐渐就可有可无。”
  秦书:“...奶奶,你别危言耸听。”
  奶奶把她指甲油都卸完,“吓你我有什么好处?”
  秦书眨了眨眼:“韩沛说不穿袜子,以后老了会得关节炎。爷爷也这么说,我想了想,还是穿吧,不然老了得关节炎可就不好了,走路都犯愁。”
  奶奶呛她:“人家八、九十岁的老人照样冬泳,我没听过哪个有关节炎走不了路。”
  秦书:“......”
  奶奶接着道:“温室里的花朵,柔弱娇美的从来经不起暴风雪,可雪山上的植被,永远美的让人向往。”
  稍顿,她看着秦书:“做女人就得做到自己的极致,做成自己最佳的珠穆朗玛峰,让男人仰慕你,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他们拼了命攀登才能一睹你的容颜,这个过程,他们甘心付出也死而不悔,这才是女人该有的魅力。先把自己爱好了,你才能更好的爱别人,别人也会愈虔诚的爱你。”
  奶奶起身要去浴室给她湿毛巾擦手,秦书要起来:“奶奶,不用,我自己去洗。”
  奶奶示意她别起,“要学会享受,我每晚卸指甲油,都是你爷爷来,这么多年来,他觉得那是他的责任和工作,男人能替你干的,自己就别动手。现在我先替韩沛做,以后让他自己做。”
  秦书:“...”
  奶奶很快从洗手间出来,给她拧了两条湿毛巾。
  “以前我不教你,是你没恋爱,说了你也就忘了,现在你谈恋爱了,以后每天回来,我给你上上紧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