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节
  但是,秦卿没想到的是——
  翌日傍晚,便见到了心中思念之人。
  楚千秋兑现了所言。
  秦卿不但见到了陆漠寒,还同时还见到了楼雁青。
  然而,之后,还更是见到了以真容而来的莫言之。
  楚千秋突然如此慷慨,令秦卿费解。
  但数日后,秦卿便从陆漠寒那里知晓,此事是因楼雁青答应楚千秋配合税收之事,再加上陆漠寒从旁游说有功,所以才簇成……
  再是莫言之近来也替楚千秋笼络了些外族人士,且为其助攻不少。
  如今所有的事都已挑明,以至于几人之间的牵扯更加复杂。
  若有谁按耐不住行差踏错,便会引来无穷后患,及浩瀚风波。
  陆漠寒与楼雁青如今都住在宫中,东、西洲之事都交给府上人士代办,所以每日白昼时分都会到百花宫陪秦卿。
  而莫言之则是留在宫里代办慕鸿歌不能处理之事。
  由于,莫言之要负责教导天玺,则并非随时能抽身过来。
  而近来,楼雁青与陆漠寒也都已知晓秦卿诞下双子之事的详情。
  这晚,夜膳时分,百花宫膳阁内。
  偌大的锦步圆桌上,摆了满桌的美味佳肴,都是些迎合秦卿口味的清淡、鲜美的食物。
  “陛下已经答应我们,再过半月便放你离开。”陆漠寒坐在秦卿不远处的位置,清平淡然地道出此言。
  其穿着淡如冰魄之色的水色华袍,肩领处的狐裘点缀顺着手臂而下;狐裘边沿有细碎的银色细链点缀,如流苏般轻垂在手臂之上……
  那领口与袖口的裘绒,丰软亮泽。
  身间的交错镶嵌的狐裘,更是与其相互辉映。
  那衣衫上银色的繁复暗纹极为别致,其神丰如玉的面容冷俊悦目。
  此刻,陆漠寒正端饮着茶杯,雍容不改地目视秦卿。
  秦卿正慢条斯理地往手边的碗中夹菜。
  闻言,也便从容地看向陆漠寒。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可他为何突然应许此事?”秦卿一边轻声地询问陆漠寒,一边将手边夹满菜的瓷碗,平从地转递给楼雁青。
  坐在秦卿的另一侧、不远处的楼雁青,则配合地接过花纹素雅的碗,并替陆漠寒回答了秦卿……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摊牌,这算是君臣之间各自地退让,也许陛下早就有此盘算。况且,那位赵妃极其厌恶你。”
  楼雁青条理分明地言毕,便将碗缓放在桌上。
  且有条不紊地拿过筷子,赏脸地品尝了秦卿为其所夹之菜。
  秦卿眸色温和,平静地看楼雁青。
  楼雁青身着暗紫华袍,轻裘缓带,华冠精致。
  其俊美的容颜上表情不多,但却细嚼慢咽地回视着秦卿……
  “目前我们还是得先将你弄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向陛下要孩子,孩子之事侯爷已在处理。”
  楼雁青慢条斯理地告知其详情,其眼眉线条迷人,眼尾睫毛卷翘,浅影顺光倒影在眉尾处。
  “明日便是赵妃生辰宴,我不便前去道贺,你们可否代我赠一件贺礼给她?”秦卿温和地提出要求,且放下碗筷,分别看了看两人。
  闻言,楼雁青与陆漠寒都为之一愣。
  陆漠寒将手中茶杯放置在桌上,且耐心地回答秦卿所言:“虽然不知此事你从何处听闻,但最近宫中并无任何夜宴,更未听说有赵妃生辰之事。”
  秦卿沉默了。
  迟疑片刻,才回应道:“此事是陛下告知我的。”
  此言沉静,语气轻和。
  楼雁青则在旁轻轻地笑出声,随后,便低笑道:“那便是他骗你的。”
  “往后赵妃之事,你别再多加干涉,更别去沾染与其相关之事。”陆漠寒淡然地提醒着,清风云淡的眸子甚是清平;
  其正微微地垂着眼,拿着精巧的小陶勺、浅浅地品尝着美味汤点。
  “嗯,我知晓。”秦卿平淡地点了头。
  随后,便拿过手边温热的锦帕,若有所思的擦了擦嘴……
  当晚用膳结束后,楼雁青因被楚千秋召见而先行离开,而陆漠寒则是留下陪秦卿。
  两人在百花苑的宫苑中散步。
  百花苑侧苑,寒花林,湖畔边。
  夜风舒缓,树影轻晃。
  秦卿撑着花纹清雅的油纸伞,青衣华裘地站雪里;
  而陆漠寒则正站在其身前,平稳地拥揽着其在湖畔赏雪。
  此地清幽,四周寒花交错。
  殷红的花瓣似锦瑟般压满枝头,有少许花叶随风雪坠落。
  “这百花宫内地势宽广,这些日子我时常过来,可也没走遍此宫内院,想来你在此地住着也并不烦闷。”陆漠寒轻捏着秦卿下巴,近距离地与之相谈。
  那倒影出风雪之景的双眸虽是略微清冷,可其语气却是倍显轻和。
  彼此唇边呼出热息似轻雾般,徐徐流散在风间。
  “嗯,我平日时常在倾雨亭赏花,前阵子也有去外面宫阙观鸟赏鱼。”秦卿轻和地回应。
  “卿卿,你可是有何处觉得不适,为何身子有些发烫?”陆漠寒语气清平地询问其情况,且细心地替秦卿将肩头发丝,缓缓顺至秦卿的肩后。
  “并未觉得不适。”秦卿轻声否认。
  但是,眼中却有些波动。
  四周的飞雪悠扬,轻慢缭绕在彼此周围。
  陆漠寒沉默地目视秦卿,手指稍微拨开其领间。
  油纸伞掉落在地……
  夜风轻轻地吹过,秦卿的颈间、锁骨略感微凉。
  随后,陆漠寒便稍微拉开秦卿的裘袍,垂眼看了秦卿微润的华美锦袍一眼。
  秦卿的锦袍上,明显有些湿润。
  “为何会如此?”陆漠寒清冷漠漠地询问秦卿。
  秦卿始终都安静没动,两手自然地环在陆漠寒腰侧,手指轻捏着陆漠寒的华袍。
  随后,陆漠寒便将秦卿衣衫拉整好,稳拥着秦卿,且在其唇畔轻声低问道:“你的异症可是又复发了?”
  秦卿毫不回避地轻应:“嗯。”
  但眼下还是浮现出浅浅红晕。
  陆漠寒一只手停留在秦卿腰后,掌握着其柔软华裘;一只手轻托着秦卿侧颈,拇指轻抚着秦卿的脸颊……
  “如此甚好,正合为夫心意。”
  陆漠寒眸色淡漠地轻声言毕,便顺势凑近秦卿,以嘴唇轻碰秦卿的唇角。
  且唇畔隐隐流露出浅浅笑意。
  秦卿并未回避。
  反之缓缓地抱紧陆漠寒……
  一个时辰后——
  秦卿卧居内,烛火微明。
  那浮华醉丽的外阁,珠帘轻垂的侧厢内,秦卿的外套与锦衫凌乱地掉落在地毯上。
  垂帘轻晃,侧厢之中,未点蜡烛。
  黑暗中,侧阁内精美的摆设隐约可见。
  陆漠寒坐在屋内的红木椅上,而秦卿则平稳地横坐在陆漠寒的腿上。
  两人自然地相拥。
  陆漠寒平缓地从秦卿胸前抬起头,其嘴唇略微有些泛红。
  随后,两人便浅声交谈。
  “往后我没来时,你便自行动手缓解不适之症,最好别让其他人知晓你异症又再次发作,否则对你身子恢复有影响。”陆漠寒一只手稳稳地拥着秦卿,一只手替秦卿将领口拉合。
  秦卿身着换上的干净华袍,正微低着头,近距离地目视其容颜:“可此事陛下已知晓了。”
  第299章
  当即,陆漠寒便愣住了。
  “但是陛下对此似是无兴趣,所以你也无须担心。”秦卿轻声地解释,双手稳稳地环放在陆漠寒的肩头,其额头更是缓缓地轻抵在陆漠寒的额头。
  陆漠寒眸色逐渐缓和,轻稳地将秦卿抱紧了些。
  之后,两人便谈了些子崖相关的事。
  秦卿得知子崖近来甚是听话,已经会走路了。
  而这夜,陆漠寒陪了秦卿许久才离开。
  然而,楚千秋依旧是每日都过来,但基本上都是子时之后,有时候更是夜半时分。
  但秦卿这几日入睡非常早,无法与楚千秋罩面,唯有从宫人们口中得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