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王曦劲:……我又不报复社会不反人类,凭什么这么说。
  凌夏:你的确不报复社会不反人类,你只是没事折腾人玩嘛!
  王曦劲:再见。
  凌夏:。
  居然成功发送?
  凌:还以为你会拉黑。这是你说的再见?
  王曦劲邪笑。
  王:不是要折腾人?如你所愿,等着。
  不过他没空了,因为导演和编剧决定,把原来属于反派的戏份,在知道有人空降后剪掉的那部分,再加回来。
  相当于,王曦劲要加戏了。
  于是他比较忙,感觉有点累。
  凌夏表示:拉倒!你不就是心心念念要加戏吗??
  王曦劲不满,“我什么时候说过!”
  凌夏冷哼:“你每天的所作所为都在给自己加戏,你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加戏!”
  第31章
  凌夏觉得很不对劲, 不只是她,邓易周毅都觉得非常不对。腾通的宣传声势浩大, 铺天盖地都在宣传“扣币买商品”, 这么宣传倒是没错,错的是他们太过热情和积极。
  在凌夏的计划里,腾通的地位就是未来的支付宝,仅仅是一个用于结算的方式, 所以两家在签约的时候, 他们这边才是占大头, 腾通得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如果是个小公司,那么对这个合作很认真很重视是很正常饭, 但是腾通是谁?在这个年代,就是网络的大咖。
  且不说他的全民普及度, 所有网民都会有一个扣扣;腾通的业务分布也非常广泛,上到游戏音乐,下到他们自己的空间和即时通讯作用,在这个网上娱乐活动非常匮乏的年代,基本开电脑是一定要开扣扣的。
  现在的人们上网, 就是看电影、看小说、听歌看新闻、逛论坛或者博客,还有一部分喜欢打游戏, 除了这些就是上扣扣和陌生人或者熟悉的人聊天。
  别的都是几家各站鳌头,用户群体都不一样,只有腾通,他们涵盖了所有的网民, 不论是看电影的、打游戏的、看小说的、还是刷论坛的,都一定会有扣扣。
  就是不上网的人,他们可能不知道时下流行和游戏和论坛,但他们一定知道扣扣。
  可想而知这种全民性的软件有多盈利。
  凌夏他们不认为,这样的大公司,有必要对他们的这个合作这么重视。记得当时签约时候,对方也没有很重视,只派了地区的经理就来了。
  但是看看现在的宣传趋势。真的不对。
  邓易紧锁眉头:“所以……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凌夏习惯从数学的逻辑去推理:“他们的态度是从我们合作之后慢慢转变的。这当中有什么事情改变了他们的看法吗?”
  周彩脸色一变。凌夏看去:“你有什么发现?”
  周彩为人自卑羞涩,在这些从王氏大公司出来的前辈面前自觉低人一等,在这种会议总是能不说就不说。
  但是这时她一脸慎重地开口了:“我记得,第一次和他们对接账单的时候,对方的态度就突然变了,我记得当时和我交流的人还说了句‘这么多’!不过后来就没再说过,我也就没和你们说。”
  凌夏脸色一变。
  江梅也旁听了,多年的hr经历让她对人性知道的多,“会不会是……想要取代我们?”
  凌夏沉默。
  周毅缓缓地说:“很有可能。”
  周彩急红了眼:“都怪我,我怎么没及时说。”
  凌夏说:“没关系,谁也想不到我们能够赚这么多,外人第一次见到我们的账单都会是这个反应。”
  就说她前几天还被叫去调查了,就因为盈利太高太出乎人们意料。
  只不过学校老师的反映是对她进行调查处分,而同行……就想要分一杯羹了。
  不是分一杯,恐怕是要——抢饭碗。
  这是到了危急时刻,想想都知道,他们才成立,论钱才论人脉都无法和腾通这种庞然大物比。
  陈雪莹急了:“那可怎么办?”
  凌夏意识到这情况不容乐观之后反而冷静了,此时非常感谢某个高数教授对她耳提面命说:“急什么急!一急了就乱,乱了就不可能想得到思路了!”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高数的题目又多又难,她总觉得时间不够,看到题目就开始慌慌张张地要做。被教授这么说了几次后,慢慢培养了一种宝贵的品质。
  临危不乱。
  越到紧急的时刻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冷静冷静!
  “不要急躁。我们来猜猜,他们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陈雪莹被她镇定的样子感染,这个问题反而是她能够答出来:“他们现在大幅宣传,却只说‘扣币买东西’,没说要买哪家的、去哪里买的,下一步就要和广大受众推出他们家的商城,他们故意做的这种‘扣币买东西’文案,却不说明白,就是在玩文字游戏!”
  邓易懊悔不已:“是的,其实我早该发现的,这个月他们声势浩大地做宣传,但是群里的人数上涨却不对,起码不和他们这种宣传架势不匹配。我却被大幅的上涨迷了眼睛。”身为市场部的人,时刻盯着数据,却没想到这一层。
  凌夏淡淡地说:“不用自责。你们都不用自责,现在说这些没有用。我们商城是新概念,猜测不到正常的上涨量很正常。”
  “既然猜到了他们下一步的做法,我们来看看有什么应对方法吧。”
  周毅低落地说:“可能很困难。我们有的对方都有,客户群?他们的客户更加广泛。卖的商品?他们也可以有。”
  会议室都静了,是的,在大资本面前,他们实在太过弱小。他们没有的别人都有;他们有的那一点点,都显得很微不足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资本能够解决这世界上的大部分问题。
  腾通的反应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这天醒来,扣扣上一个线上商城横空出世,腾通也非常看重这一块,将它摆在了空间里第一栏。
  凌夏沉着脸进去看,精美的网站页面铺满各种商品,上面明码标价了价格,就和他们在商场看到的一样。比起他们零零散散的群要正规得多。
  群里的人都是玩扣扣的人,见到了空间里多了这个商城,对比了价格都差不多,就果断退了群。
  对比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公司,他们更愿意相信网络大咖腾通,既然两家都可以买,当然是腾通好。
  周毅却是最激动的那个,红着眼打电话去和他们交接的那个潘经理。拦都拦不住。
  潘经理在大公司里做到了片区经理位置,深谙厚黑学。心黑脸厚,淡定地说:“我们没什么错,开门做生意,你们可以做的,我们当然也可以。没人规定是你们家的,难道说你们还申请了专利?大家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你怎么这么天真?不是说是从王氏出来的?啧啧,就不该在小公司做啊,脑子都傻了。”
  周毅在王氏都是混日子,和潘经理这种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没法比。他冲动地低声嘶吼:“你们这是不道德的!”
  潘经理轻笑一声:“周先生说什么呢?市场嘛!哪有道德这回事?能赚钱就好了。”
  周毅无比委屈,要说这个公司谁最在乎,除了老板就是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能够一展身手的地方,在这个舞台上尽情表演,第一次改掉了自己的懒散,在这里花费了非常多的心血。
  看着这个小公司一步步扩大,结果就要被人毁了?
  “你们这是违约!”
  潘经理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知道啊!我们ceo说了,双倍赔给你们。”说完也不和这个loser多话,直接挂了。
  凌夏心彻底凉了,资本、都是资本!
  对方的违约金很快就到账了。
  韩英说:“其实这个事情是可以告的。”
  他们都同意。虽然把握不大,但是多少出口气。
  然而在韩英开始收集证据的当晚,他们的群就瘫痪了。
  所有的群。
  都不能再开了。
  腾通单方面关掉了。
  气愤之余也只好停止,有些事情真不是法律能够解决的。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赢了那诉讼,他们也因为长期不盈利而倒闭了。
  而且诉讼费也是相当高额。
  凌夏茫茫然,这才发现自己依托在腾通的计划是多么愚蠢,她对腾通的依赖又有多大。
  忍辱负重地让市场部的人去接洽,总算让他们同意继续开启。
  腾通是不能再依靠了,群是早晚要关的。但是在解决之前,他们必须要盈利,才能支撑到那时候。
  心疲力尽,对着扣扣发呆,那些群照样在交易,老顾客还是喜欢到这里,虽然少了却不是没有,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群里的买卖家们都不知道这里即将会被关掉。只有他们公司的人知道,这些群、这个公司,朝不保夕。
  嘀嘀嘀
  【王:要不要帮忙?钱我还是有的。】
  凌夏一愣,胸腔里突然装满了不知名的情绪,化作热气冲向眼眶,在这种时候有个人,说要帮忙是多么让人感动。
  鼻子酸酸的,好像所有脆弱都在这时候爆发出来。作为公司的领头人,她不能认输,她不能脆弱,她必须是坚定的、坚强的、镇定的。否则整个公司就乱了。
  她要稳住军心,所以一直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她曾经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学生啊。自己一手创造的公司说垮就垮了,还是因为这种情况。她也很难过很委屈啊。
  【王:你没事吧?】
  突然有人关心,就像遇到了亲切的亲人,回到温暖的家,外面受到的委屈一股脑都爆发了,在这最亲近的人面前卸下心防,凌夏控制不住地一直哗啦啦地流泪。
  一时之间感动得不得了。没想到这王曦劲平时嘴欠,关键时刻还是挺细心温柔的。
  【王:一小破公司你怕毛?没了就再搞一个啊!】
  凌夏一脸的泪水噎住了,手上的“谢谢”没发出去,感觉刚才的感动都是笑话!
  去尼玛的王曦劲!去尼玛的感动!
  气急败坏,王曦劲就是王曦劲,嘴欠一百年!贱兮兮的!臭男人!
  【凌:像你这种人就要单身一百年吧你!】妥妥的直男癌!注孤生!
  【王:不了,我只想和我的电脑一起一辈子,你们这种哭唧唧的女人自己消受吧。】
  凌夏呵呵。懒得理这个贱人。
  不过经过这家伙这么一闹,她的什么急躁啊气愤啊无助啊统统没了,不得不说这家伙就有这种把悲剧惨剧过成喜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