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请长缨 第220节
  对于兼职这件事,唐子风倒没多少意见。毕竟他也是一个在外面有兼职的人,而且他兼职的企业规模更大,远非老森技术服务中心这样的小门脸可比。
  他觉得诧异的,只是像弗格森这样一个学者,跑到中国来教书居然还学会了经商,听齿轮店主的意思,他似乎还雇了不少其他同样在东叶大学任教的外教,这与唐子风想象中的画风就完全不同了。
  弗格森面有尴尬之色,说道:“是这样的,东叶大学在向我发出邀请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们的经费很紧张,只能给我每年5万的薪金。你是知道的,这样的薪金水平,对于我来说是比较低的。
  “我之所以愿意接受东叶大学的邀请到中国来,是因为我知道中国正在进行工业化建设,我相信我在这里可以找到很多赚钱……,我是说,很多为企业提供服务的机会,这种服务当然是要收取一些费用的……”
  “我明白了。”唐子风笑了。
  当初东叶大学说要到欧洲去招募一批教师,而且给这些教师开出的年薪仅仅是区区5万美元,唐子风就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东叶大学招来的只是一些寻常之辈,这个薪酬倒也不算低。但弗格森属于有些名气的教授,居然也能接受5万的年薪,这就有些反常了。
  现在看来,的确是反常的事情必有猫腻。闹了半天,这个弗格森从接受聘请的时候就打了到中国之后要出来兼职的主意,甚至可以说,这老头原本就打算到中国来淘金,接受东叶大学的聘请只是顺带。
  “为企业提供服务,这是我们鼓励的事情。在学校教书,也需要和实践部门多接触,这叫理论联系实际,对了,老森,这个说法你听过没有?”唐子风问。
  弗格森点头不迭:“是的是的,孙主任和范校长也经常这样说。我们机床学院的学生也是经常会到园区来为企业提供一些服务的。”
  “弗格森教授,你们这个机床技术服务中心,主要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服务项目呢?”肖文珺在一旁插话了。她过去就知道弗格森这个人,但对弗格森的认知仅限于他是一位在硬质合金领域有些成就的专家,却没想到此人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也算是活久见了。
  “这是我太太肖文珺,清华大学机械系的教授。”唐子风给弗格森做着介绍。
  弗格森眼睛一亮:“肖?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哦,我卖糕的,你竟然是如此美丽的一位女士,你的容貌简直像你发表的论文一样美丽。”
  唐子风和肖文珺都寒了一个,拿论文和容貌相比,这算是夸人吗?不过,考虑到人家一个德国老头,用生硬的汉语来拍马屁,就算说得不那么准确,他们也没法跟他计较了。
  “谢谢弗格森教授,我想问的是,你这个技术服务中心,具体是做哪方面的业务呢?”肖文珺再次发问。
  “肖教授,非常荣幸能够回答你的问题。我们这家老森机床技术服务中心,集中了全欧洲机床业的智慧,能够为中国用户提供与机床相关的全部解决方案。我们的口号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办不到的。”
  弗格森瞬间化身广告主播,一口德味汉语,说着时下最俗气不过的广告词,让人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高滩园区风水有问题啊。”肖文珺低声地向唐子风嘀咕道。
  可不是有问题吗,刚才见一个齿轮店主,就敢声称园区里所有用得上的齿轮他都能提供。现在见着一个开技术服务中心的,居然说自己集中了全欧洲的智慧,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老森,我怎么记得,你是做硬质合金研究的,机床包括的技术多得很,你敢说每一样技术你都精通?”唐子风问道。
  弗格森说:“当然不是,事实上,我只了解硬质合金,而且在硬质合金方面,我了解的也还远远不够。但是,我在欧洲有很多同行,他们有在大学里任教的,也有在机床企业里做研究的。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研究的课题,只要交给我,我就能帮你们找到最专业的研究人员,保证能够解决你们的问题。”
  “闹了半天,你是一个二道贩子啊。”唐子风哑然失笑。
  “没错没错,我就是一个技术上的二道贩子。”弗格森说。这个人当教授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到中国没多长时间,他居然学了这么多汉语词汇,连俗语都懂。
  “那么,你们的生意好吗?”肖文珺又问道。
  “生意好极了!”弗格森满脸喜色,“中国真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国家,每天都有大批的企业到我们中心来进行咨询,请我们帮助他们解决各种各样的技术问题。我发现,中国企业提出来的问题水平都非常高,有很多即使在欧洲也是很前沿的技术,是需要我的欧洲同行们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够解答的。
  “当然了,对于这样的问题,中国企业的出价也是很公道的,他们愿意为这样的知识支付足够的费用,我的欧洲同行们都愿意为中国企业提供服务。”
  “我想,你抽取的佣金应当也很可观吧?”唐子风调侃道。
  “没有没有!”弗格森赶紧否认,“我只是帮中国的企业和欧洲的研究者们建立联系,中间提取很小比例的一些佣金。事实上,我做这些事情也是有成本的,比如我这个店面,一年也需要几千欧元的租金呢。”
  第455章 弗格森会后悔的
  “这么大一个店面,一年的租金才几千欧元?”
  肖文珺却是关注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禁诧异地问道。
  弗格森的这家技术服务公司,面积可真不小,除了店面之外,后面还有好几间办公室,想不到一年的租金才合几千欧元,也就是几万人民币的样子。
  临河是个三线城市,机床园区所在的高滩也不算是繁华地带,但要说一个月花几千人民币就能够租到目测不少于三四百平米的商业用房,也实在是太便宜了。
  弗格森愣了一下,这才讪笑着回答道:“肖教授,这件事,还得感谢唐总,是他制订的政策,规定园区的租金有优惠的。的确,像这样的一个店面,如果在德国,一个月几千欧元也不一定能够租到的。”
  唐子风摆摆手说:“这个可别谢我,优惠政策是临河市政府给的,而且也仅限三年。三年以后租金就得根据各家企业的纳税额来定了,纳税多的企业可以享受比较高的优惠,纳税少的企业就得交高房租,交不起就得滚蛋。临河市为了建这个园区,也花了不少钱,他们可不是做慈善的。”
  “这是完全应该的。”弗格森显得很通情达理的样子,又说道:“我特别佩服中国政府的地方,就在于中国的官员对于能够发展经济的事情都非常热心,我这个技术服务中心申请营业执照前后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所有的部门服务都非常好。
  “我们西方的官员在竞选的时候也是承诺要大力发展经济,但实际上做得非常少。像高滩园区这样的产业集聚区,在我们西方是绝对看不到的。”
  肖文珺说:“弗格森先生,我看过一些中国学者的观点,他们反而很推崇德国的产业布局形式。据他们说,德国有很多企业都是散布在一些小镇上,上百年的时间只专注于做一个产品,很少有像中国这样搞大型产业园区的。”
  “不,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弗格森说,“德国的确有很多企业是分布在一些小镇上的,他们生产的产品也非常好。但是,这并不是一种好的产业布局模式,这只是历史的原因而已。
  “作为一名机床专业人士,我更喜欢像高滩这样的地方,在不到10平方公里的地方,集中了几十家机床整机企业,还有几百家配件厂以及像我这样的技术服务公司。
  “在这里,任何一个天才的设想都能够立即得到验证,无论我们设计出一个什么样的产品,都能够立即找到企业把它生产出来。这个高滩园区,就是一个巨型的实验室,它是所有研究机床的学者和工程师的乐园。”
  “你确信?”肖文珺认真地问道,“弗格森先生,你确信自己不是因为能够在这里赚到钱才觉得这里是一个乐园的?”
  “当然不是!”弗格森像是受了莫大的污辱一样,义正辞严地答道:“我承认,我最初开办这个机床服务中心的时候,是为了赚钱。但当我发现我的客户能够给我提供各种各样的新思想时,我的想法就变了。
  “肖教授,你或许不知道,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我新发表了4篇一流的论文,还有几篇论文正在接受审稿,我一点也不怀疑它们会被接受,而且能够引起轰动。
  “所有这些论文的思想,都来自于我的客户。他们提出的要求中间,包含着许多天才的思路,我只是照着他们的思路,帮他们解决了技术实现的问题,而他们便把这些思路慷慨地送给了我。”
  “我希望你没有侵犯他们的原创权。”唐子风半开玩笑地说道。
  弗格森面露苦色,说道:“唐总,不瞒你说,我的确是动过要侵犯他们原创权的念头,但是我发现所有和我打交道的中国客户都非常了解知识产权的价值,他们允许我把这些想法写成论文并拥有署名权,但由此而产生的专利,他们是坚决不会让我占有的。
  “他们拥有第一流的律师团队,在和我们中心签合同的时候,把所有的利益都规定得一清二楚,让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后来我才知道,为他们提供法律服务的,是你们临机集团下属的一家法律事务所,我想,这应当是出自于你的授意吧?”
  “并不是。”唐子风断然地否认了,“我们只是因为在这个问题上吃过一些亏,所以才成立了专门的法律事务所来处理类似问题。你应当知道,法律事务所的律师们也有业绩要求的,所以他们会在完成集团交付的任务之余,为园区的企业提供一些法律帮助。这和弗格森教授你开办机床技术服务中心是同一个道理。”
  唐子风这话,多少有些不实。作为一名穿越者,他远比同时代的企业家更关注知识产权问题,并且在集团办公会上多次提起此事。集团常务副总张建阳是他的忠实粉丝,对他的任何一句话都会给予120分的重视。所以,弗格森说这件事是出于唐子风的授意,并不算错。
  弗格森所说的法律事务所,就是张建阳指示成立的,挂在临荟公司的旗下,目前已经是整个东叶省都赫赫有名的主打知识产权的法律事务所。
  高滩园区集中了几十家机床整机厂,还有一大批做机床配件的,如果不强调知识产权问题,必然会导致山寨横行,从而打击园区企业的创新行为。在张建阳的推动下,临荟法律事务所在高滩园区进行了多轮普法,还主动为一些被侵权的企业讨回公道,一来二去就在园区里造就了一种重视知识产权的氛围。
  “唐总,你放心吧,我是有职业道德的,我的同事们也是如此。”弗格森赶紧表白,“我会和我的客户认真地讨论各自的权利,我要把他们提供的想法写成论文,事先也是会征得他们同意的。有些时候,我会主动降低一些价格,作为使用他们思想的回报。”
  “我想这应当是一个双赢的交易。”唐子风笑道,“这些论文对于你来说,价值远高于你所让出的那些价格,而对于园区的企业来说,却是不值什么钱的。他们并不想成为学者,所以也无须考虑发表论文的问题。”
  肖文珺插话道:“弗格森先生拥有论文的署名权也是合理的,那些企业只是提供了一个需求,具体解决问题的方法以及相应的理论,都是弗格森先生完成的,而这些才是论文的核心内容。我们在学校里和企业合作,一般也是这样做的。”
  “对对,肖教授说得太对了!”弗格森连忙附和,这些话由唐子风的太太说出来,显得是更有说服力的。弗格森还真怕唐子风又弄出什么妖蛾子,比如教企业与他讨价还价,逼他让渡更多的利润,他可就亏了。
  发表论文对于弗格森来说,属于刚需。东叶大学与弗格森的聘用合同里规定他每年必须发表若干篇论文,同时还规定超出部分会给予高额的奖励。弗格森让渡给企业的那些利润,其实不过是东叶大学给他发的奖金而已,而且还只是奖金的一部分,弗格森在这场交易中是净赚的。
  就算不考虑眼前的收入,弗格森发表的这些论文,从长远来看也是很值钱的。发表论文越多,他的名气就越大。而名气越大,别人要聘用他的时候,开出来的价钱就会越高。
  教授们苦哈哈地写论文、发论文,可不全是为了探索人类真理。提高自己的身价,以便获得长远利益,恐怕才是最强的原动力。
  唐子风与弗格森随便地聊着天,肖文珺在一旁逗孩子玩,耳朵却是竖着的,在她的心里,一个想法不可遏抑地成长起来。
  “子风,我想好了,我也准备到园区来开个技术服务中心。”
  走出老森机床技术服务中心之后,肖文珺向唐子风说道。
  唐子风哈哈大笑:“我就猜到你会动心的,弗格森刚才牛皮吹得太大,现在估计得后悔了。”
  “他后悔什么?”
  “后悔招来了你这样一个竞争对手啊。肖教授出马,以后园区里还有他老森的业务吗?”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你们那些土包子更相信外国专家呢?”
  “搁在别的地方或许如此,但在高滩园区,洋人还真没什么稀罕的。”唐子风自信满满地说,“高滩园区里绝对没有崇洋媚外的风气,相反,大家都觉得国货价格便宜,服务又好,不选国货才是傻瓜。”
  肖文珺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子风,这恐怕是你给大家洗脑的结果吧?当初你们为了把韩资机床企业挤出去,可是编了很多关于韩国人的段子。还有王梓杰搞的那个辨识网,也是成天传播国货优于洋货的观点。别说你们高滩园区,连我们清华都有很多学生相信了你们的宣传呢。”
  “我们本来也没说错嘛。”唐子风说,“你是搞技术的,你敢说中国的技术完全不如国外?”
  第456章 我难道不像一个问题少年吗
  “中国的技术当然不如国外。”肖文珺断然地说,说罢,她又换了个说法,“应当这样说吧,和十几年前相比,我们现在和国外的差距,已经很小了,大多数领域的差距都缩小到了代际之内,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就机床来说,中低端机床方面,咱们国产的并不比国外的差,如果是同样价格来对比,我们的机床甚至比国外的更好。现在懂行的企业都愿意买国产机床,花钱少,性能和质量相差不多,售后服务还更方便。
  “高端机床方面,我们和国外的差距还比较明显,尤其是高精度机床,很多型号我们还是空白。不过,也有一些型号我们已经做得比国外好了。”
  “嗯嗯,肖教授总结得好。”唐子风拍了一记马屁,接着又问道:“那么,以肖教授的看法,国产的高端机床大约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达到和国外并驾齐驱的程度呢?”
  “看你怎么定义这个并驾齐驱了。”肖文珺说,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她是很讲究逻辑缜密的,不像唐子风那样没个正形。
  唐子风说:“我想应当是三个层次吧。第一个层次是能够实现进口替代,国外卡不住我们的脖子;第二个层次是具有竞争力,和国外产品各有千秋;第三个层次就是全面碾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肖文珺撇了撇嘴,唐子风说的最后一个层次,实在有些狂妄了,让她不能不表示一下鄙视。不过,类似这样的话,唐子风在她面前已经说过不止几十次了,她多多少少也受了一些影响,思考问题的时候难免要拿第三个层次来作为目标。
  “第一个层次,我估计有五年时间应当足够了。”肖文珺回答道,“前一段时间,我们做过一个研究,发现咱们国家在很多高端机床型号上都处于突破的边缘,用五年时间达到能够替代进口的水平,应当问题不大。”
  “晓惠也向我汇报过这个情况,她说在04项目组研制的几种机床,都卡在几个着急节点上,一旦突破,后面就没什么障碍了。”唐子风说。
  肖文珺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说的第二个层次,我估计需要有十五年吧,到2020年前后,咱们在一些型号上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在另外一些型号上略逊一筹,形成各有千秋的格局,希望很大。再至于说第三个层次,这是你们文科生去想的问题,我可回答不上来。”
  说到最后,肖文珺笑了起来。他们这个家,是典型的文理合璧的家庭,唐子风是个很纯的文科生,思维方式与肖文珺完全不同。
  肖文珺一开始对于文科生是很看不上的,觉得文科生不外乎就是能空口说白话,没啥真正本事。与唐子风接触久了,肖文珺逐渐发现文科生的思维方式也是有其可取之处的,至少在分析社会问题的时候,唐子风就比她这个纯粹的理科生看得更透彻。
  比如唐子风说的第三个层次,也就是有朝一日中国的机床技术能够发展到碾压西方国家的水平,以肖文珺的看法,应当是不切实际的。想想看,西方国家有几百年的技术积累,西方机床巨头手里有大量的专利,肖文珺他们随便用一个公式,都是以西方人的名字命名的,中国要想取西方而代之,甚至达到碾压的程度,怎么可能呢?
  的确,中国这些年的发展是很快,但人家西方人就不发展吗?你发展得快,是因为人家已经替你探过路了,你只需要跟着走就行。等你追到前沿的时候,前面没有现成的路了,大家遇到的困难是一样的,凭什么你能够做得比别人更好呢?
  但过去十年的经历,让肖文珺觉得唐子风的预言似乎也是有道理的。十年前,肖文珺根本无法想象中国今天会有如此的成就。
  以肖文珺研究的领域而言,十年前,她的导师们还在苦哈哈地研读国外的文献,国外学者所做的那些研究,对于国内学者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在那个时候,国际顶尖的学术刊物上极少会出现来自于中国的文章,国内学者到国外去参加学术会议,也只有坐在下面旁听的资格,极少能够获得发言的机会。
  但短短十年时间,情况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现在别说肖文珺自己,就是她带的博士生,在国外顶尖刊物上发表文章都已经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情了。一些影响力很大的学术会议,也开始选择在中国举办,中国学者站在讲台上夸夸其谈,一帮老外坐在下面听得全神贯注,这也是很寻常的场景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以肖文珺的知识结构,是很难做出解释的。中国的科学家很努力,这不假,但国外的科学家也很努力啊,为什么中国的成果就会不断增加呢?
  针对这样一些问题,当她去参加唐子风、王梓杰、梁子乐等人的聚会时,却发现这些文科生对此毫不惊讶。
  “社会需求才是推动科技发展的原动力,一旦社会有了某种需求,这种需求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科技的发展。”
  这是王梓杰的话,不过据说是引用了某位伟人的原话。
  中国是目前全球增长速度最快的国家,中国的制造业增加值很快就会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制造业增加值最高的国家。作为世界工厂,中国有着全球最多的机床需求,而这种需求将会推动机床研究的高速发展。
  这就是文科生们的结论。
  当然,这只是唐子风身边的那群文科生的结论。齐木登也算一个文科生,他的结论就是恰恰相反的,而这种相反的结论,在时下也颇有一些市场。
  肖文珺带着这样的结论去做过文献研究,然后惊异地发现在过去一些年中,西方老牌工业国家的机床研究正在日渐衰退,而中国的研究却呈现出了井喷式增长的态势。在许多细分领域里,西方国家已经有多年没有新的进展了,反而是中国学者在对这些领域进行精耕细作,成果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