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池铭玺默了一会儿,“这是昏了,还是睡了?”
  “您来之前,我们正对她拷问,这女人没能承受得昏了过去。我们这就把她叫醒。”跟着的人解释起来,说着话的时间,便走到一旁,伸手拎起地上放着的桶,将里头置着冰块的冷水朝着昏睡的女人泼了过去。
  “啊……”昏迷的女人被突入起来的一泼刺骨寒冷的冰水给刺激的缓缓醒过来,因为寒冷女人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她已经被连续不断的拷问的两天两夜,这个期间她受尽了苦楚折磨,浑身尽是伤痕累累。每每她承受不住昏过去,那些人便用冰水泼醒她。
  女人无力的缓缓睁开眼,却看见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不由得瞪大眼睛,十分惊讶,情不自禁的张口,“泽……”
  泽?池铭泽?
  池铭玺猛地盯向面前仰着头,一脸是血的女人,面无表情的面庞渐渐破裂,她认识哥?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是把他当成哥了?池铭玺决定不揭破自己的身份,而是将计就计,“你认识我?”
  女人因为长时间被拷问,浑身早已软弱无力,脑子也不是那么的清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面前的男人并非是她所想念的那人,见他用着冰冷冷而陌生的语气问她是谁,女人不由得有些难过,“泽?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欧雅兰,兰兰啊?”
  周围的一群人看着女人一见到池铭玺,不用任何逼迫就自行张口,不由得吃惊。只是,似乎她好像是认错了人,不过池二少跟池大少长得就如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认错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欧雅兰?”池铭玺咀嚼着这个名字,却是摇摇头,太陌生没听过。
  欧雅兰听着面前的男人叫自己的名字,猛地清醒,原本迷恋的目光顿时褪去,变得十分锐利而警惕:“你不是他。”看着,看着,欧雅兰似乎借由面前的人看到了池铭泽,似乎忘了脸上嘴上的疼痛,带血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转而却又悲伤,喃喃自语:“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叫我……也不会这么看着我……”那个人永远都是用着憎恨的目光看着她,总是用着最痛恨的语气叫她。
  池铭玺看着眼前这个状态看上去不是太正常的女人,眉头皱得更加的深,“我自然是池铭泽。”
  女人渐渐的回过神来,看着池铭玺,转而却是笑了,愈发的大声,渐渐的她不再笑,双眼定定的看着他,冷笑道:“你不用骗我,我很清楚你不是他……你是他弟弟。”
  池铭玺没有承认,而是反问道:“你这么确定?”
  “我当然确定。”欧雅兰镇定的说道,看着面前这张和池铭泽一模一样的面孔,她却是突然见呵呵的笑了起来,慢慢的,笑声变得刺耳,充满了诡异的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那张鼻青脸紫的脸顿时变得扭曲丑陋起来,她的眼神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憎恨,尖细的嗓音缓缓的从嘴里流淌出来,飘荡在空气里。
  “我当然确定了。他死了……我亲手杀死的……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再次出现呢?呵呵……”
  池铭玺浑身一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怒气顿时溢满周身,一个跨步上前,右手便死死的掐住了女人纤细的脖子,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我说……他死了!死了……”欧雅兰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神情有些癫狂,知道扣着她喉咙的手愈发的用力,她这才感觉到疼痛,感觉到空气稀薄的透不过气来的她,却始终笑个不停,“我杀了他,死了……池铭泽死了……”
  “你……贱人。”池铭玺气得反手便甩了她几巴掌,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气昏了的他伸手便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欧雅兰,扳机一扣,手在松开的一刹那,他倏的清醒了过来,手猛地转了方向,子弹划破空中,“砰”的一声射一旁的墙。
  “咳咳……”突如其来的枪响声叫欧雅兰清醒过来,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嘴里全是被打出的血,忍不住的便侧过头呕了出来,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她抬起头来,眯着眼望向池铭玺,“池铭玺,你想杀我?为什么不杀?我杀了你哥哥,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第260章 我亲手杀了他
  “闭嘴。”池铭玺见她张狂大笑,忍不住凶道。握着枪的手狠狠攥住,力道格外重,恨不得立即上前将她给掐死,只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呵呵……你跟你哥比起来真是差多了……”
  欧雅兰丝毫不将池铭玺的凶恶放在眼里,她看着他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是感觉到痛快,癫狂之意发作的越加厉害,刺耳的嗓音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望着面前的人,她似乎看到了池铭泽,想着他那般无情,想着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的存在,欧雅兰一身怨气,“明明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却还要忍受……呵呵……”
  “知道你哥哥怎么死的吗?”
  欧雅兰顿了顿,神色恍惚,似回忆的呢喃着:“也是这么一把枪,我就那么的抵着他的胸口,轻轻的扣动扳机,‘砰’的一声……”
  “说够了没有……”池铭玺突的吼道,听着欧雅兰所说的,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个场景,只那么一想,便若万箭穿心,疼得难以喘息。
  “他就那么的倒在我的面前,挣扎着……”欧雅兰仿佛没有察觉到池铭玺的狂怒,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倏的她伤心欲绝。
  “我不想的……”
  “可是,他宁可想着那个贱人,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明明那个贱人都死了,他都不能忘记……宁可死在我的面前,也不肯跟我求饶一句……”
  “其实,只要他说一句,我就不会那么对他了。只要他肯跟我低个头,说句好听的话,我怎么可能这么狠心的对他呢……”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自找的……”
  池铭玺听在耳内,却是气得怒发冲冠,倏的抽过旁边人手中拿着的鞭子,便朝着欧雅兰一通鞭打发泄,欧雅兰被鞭撾的一次又一次的疼痛的叫着,叫的无比的撕心裂肺,她的身上的鞭伤添了一道又一道,整个人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可脸上疯狂而绝望的笑意却始终不曾淡去。
  好一会儿,池铭玺握着鞭子的手停了下来,他狠狠的将鞭子甩到一旁的地上,朝着面前被折磨的几乎要昏过去的欧雅兰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了你?”
  欧雅兰疼痛的斯斯的吸着气,好一会儿她才调整了呼吸,忍住身上难以忍受的疼痛,抬头看向池铭玺,扭曲的面容露出嘲讽之意,缓缓开口:“是吗?可你已经信了……”
  若是不信,他不会如此,若是不信,他怎会如此恼怒?
  “你……”池铭玺气得发狂。
  欧雅兰瞧着他这般明明恨不得她死却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愈发的得瑟,忍住口腔内浓浓的血腥味,将其咽了下去,欧雅兰接着说道:“我们商量一件事情,如何?”
  池铭玺盯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怎么,不想吗?”欧雅兰见状,沉沉的笑着,格外阴诡。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事情?”好一会儿,池铭玺才张口。
  欧雅兰见他一脸的蔑视,心里顿时一股怒气而上,却是被时不时的疼痛给冲散了,那双阴毒的眼微眯着看向池铭玺,苍白而泛血的唇瓣咬的死紧,好些时候,才缓缓张口,“是吗?没有吗?那池铭泽呢?他也不能让你商量?他虽然是死了,但是尸体可还在,难不成你不想让他入土为安?”
  “你……”池铭玺听着,不由得一怔。
  欧雅兰见他目光闪烁,很是迟疑,于是继续给他下猛药,“你若是放了我,我便将池铭泽的尸体还给你,怎么样?”
  池铭玺见她便是成了瓮中之鳖,依旧嚣张猖狂,丝毫不见害怕恐惧,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见她这会儿又用池铭泽作为交易筹码,更是怒气三丈,“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找不到他了?”
  欧雅兰见池铭玺不准备买她账,虽然气急败坏,但也没有继续那池铭泽说事,只是眼带蔑视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只是缓缓的落了一句:“那你大可试试。”
  池铭玺见她如此嚣张之态,忍不住想要揍她一顿,却是忍住了,一旁的人见池铭玺都不再说些什么,于是自作主张上前,小心翼翼的对他说道:“二少,不如让我们来,一定会有办法让她开口。”
  池铭玺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盯着欧雅兰好一会儿,待得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一些,这才转身对一旁跟着的人吩咐道:“去摄像头开了。”
  跟着的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去开了,过了一会儿,将摄像头开了的男人返回,“二少,都开了。”
  池铭玺看着面前的玻璃墙变成屏幕,显示着画面,随即点点头,转而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守着,记着叫她保持清醒,别让她睡过去。我出去一趟。”
  将吩咐放下,池铭玺便离开了地下室,到书房取了一台笔记本,连接好视频,前往沈兰彻的卧室。
  进了卧室,池铭玺同沈兰彻打了声招呼,将不远处的滑动小桌推到他的床边,而后将连接好切换成地下室画面的笔记本放到上头,对他说道:“兰彻,你看看,这个女人,是否认识?”
  沈兰彻将视线从池铭玺身上缓缓移到屏幕上,只见地下室的画面清晰无误的呈现在画面里,中间处但见有一个被绑在电椅上的女人,那女人微微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杂乱的散落在身侧,隐约挡住了她的面庞,“不确定。”
  “嗯?”池铭玺有些不解,沈兰彻用眼示意他,池铭玺低头跟着看向电脑屏幕,皱了下眉头,这才开了麦克风,吩咐道:“让那女人的脸抬起来。”
  冷漠的话从地下室四周嵌至在里头的音响内传来,看着欧雅兰的几个人一听到池铭玺的吩咐,赶紧上前,伸手就抓住欧雅兰的头发,将其猛地朝后拽起,欧雅兰突的一阵疼痛,被逼得头颅上仰,一张青紫交加的脸完完全全的露在摄像头之下。
  沈兰彻看着屏幕里出现的脸,许久没有说话。
  池铭玺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沈兰彻有说话的意思,这才忍不住的问道:“如何?”
  沈兰彻清冷的眼神缓缓松动,侧头看向池铭玺:“她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画面中的女人虽然鼻青脸紫,落魄到极致,但是他还是能够认出来那张脸。只是,一个能够将池铭泽带走几月而不被人发觉行踪的人,一个能够让司阡珏无怨无悔跟随的人,一个能够将他困住几日的人,怎么会一瞬之间落到如此地步,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你认识?”池铭玺见他如此问道,不由得猜他该是认识这个叫欧雅兰的女人呢。
  “算不上认识。”沈兰彻默默的看了他一阵,这才说道,“只是前些天我在她的地盘上被招待了几天。”他的语气很浅,听不出来丝毫的愤怒,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池铭玺见沈兰彻这么一说,心情不由得陷入低谷,他沉默的了一会儿,才消极的说道:“所以,我哥果真在她的手里?”
  “如果她就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十有**是的。”沈兰彻点点头,“她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the_one在你说的那栋别墅的地下室发现的,找到她的时候她被用铁链所在地下室内,因为有食物,所以没有死。”池铭玺见他问,于是一五一十的都跟他说了,见他皱眉思索,于是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沈兰彻始终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眼神略微放松,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生气?”沈兰彻幽幽的问着池铭玺,从他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怒气,灼热的旁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池铭玺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疯女人……她竟然说我哥被她给杀了。”他哥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一个女人给杀了呢?他才不信,可是……一想到脑海里所浮现的画面……池铭玺便气得想要打人。
  沈兰彻没有再说话,他所见到的池铭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没有知觉,虽然没死,但也跟死差不多了。
  屋内顿时一片冷清。
  沈兰彻本想对池铭玺说些什么,却是被面前的画面给吸引了视线,只见画面里被绑住的女人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在对谁说着话。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是沈兰彻却是清楚的读懂了女人所说的话。
  她说:“沈兰彻,你真是够幸运的,到现在还没死。”
  她在跟他打招呼。
  沈兰彻没有多少表情的面容渐渐松动,一双翠眸定定的看着画面,缓缓张口对池铭玺吩咐道:“让人把地下室的声音开了。”
  池铭玺见沈兰彻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画面,神态无比严肃,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但还是叫人将声音打开。
  顿时,地下室的声音清楚无误的从电脑里传出。
  沈兰彻看着屏幕内内被打的浑身是血,满然落魄的欧雅兰,缓缓的开口:“你知道我在?”
  第260章 再相逢
  欧雅兰低低的笑着,猛地将视线盯向最近处的摄像头,青紫的面庞嘴角诡异的上扬,刻意压低的嗓音缓缓流出异常悚人:“呵呵,果真你在这儿。”
  “让你失望了,我还好好的活着。”沈兰彻听着欧雅兰狰狞的笑意,却是风轻云淡。
  “是挺失望的……早知如此,我当日就不该听了司阡珏的话,对你手软,放你一命!”欧雅兰,“我想你如今不亲自过来,想来那日你哪怕逃了出去也是送掉了半条命!”
  “司阡珏那家伙怎么就把你给放走了呢?……真是可恶至极!”欧雅兰始终自言自语着,扭曲的面孔愈发的狰狞丑陋,苍白的唇恨不得大张,咬牙切齿,“敢背叛我……那就去死吧!”
  ……
  这头的两人听着话,始终面无表情,只是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动荡,听那疯女人的意思,司阡珏他……?池铭玺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欧雅兰见沈兰彻从头至尾说话都是波澜不惊的,怎么都觉得不舒服,难不成他们都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禁咬牙切切,欧雅兰想了想,却是说道:“跟你夫人问声好,当日让她逃脱了,真是我的不是。”
  这边的沈兰彻听着欧雅兰的话,淡然的姿态渐渐崩裂,竟是有些恍然她话中之意,难不成她认识小谨?否则她如何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沈兰彻微微侧头,本想跟池铭玺说些什么,却清楚的瞧见池铭玺神色不定,目光闪烁,心头说不上来的一阵揪起,他顿时觉得事情不大对,似乎池铭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他。
  沈兰彻没有发觉自己的手用力攥紧,深邃双眸定定的盯着屏幕内的人,缓缓张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欧雅兰听着那平淡不夹一丝半毫慌神的话语缓缓传入耳,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听沈兰彻这意思,似乎他不知道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吗?想着,欧雅兰笑的愈发的诡异,她一眨不眨的对着摄像头,就好像面对着沈兰彻,仰天大笑了一会儿,才收敛夸张的笑声,“我想,池铭玺应该在你身边吧!”
  沈兰彻听着她的话,不由得的朝池铭玺看了一下,并没有说话,转而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望着屏幕内的女人,只见那女人脸上的笑意愈发阴诡,周围看着的人看在眼里忍不住都浑身打颤。
  一旁的池铭玺听着当即变了脸,不知欧雅兰那个女人都会说出些什么来,心急如焚的他伸手便想要将视频给切断,却终究没有敢在沈兰彻面前做些什么,只能干着急的看着,等着。
  欧雅兰似乎能够看到沈兰彻的反应一样,见他没有发声倒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扬起嘴角,讥讽道:“难不成他都没有跟你坦白一些事情?”
  “没有跟你说你夫人因为担心你而前来寻你,以至于为了找你而丧生在t国爆炸案中。”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竟然一瞬之间的就这么没了,尸骨无存的,连块骨头都找不到……”
  “你说什么?小谨?”沈兰彻听着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倏的头疼欲裂,丝毫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些什么,唇瓣紧抿成一条细线,猛地转过身子,看向一旁的池铭玺,只见池铭玺一脸苍白,见他盯向他立马转移了视线,颤颤着唇想要解释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能够说出口。见他如此这般,便是个普通人都能够猜出个三四五六来,更何况是沈兰彻,他只觉得浑身颤栗,一身怒气却是无出发,双眸已然迸发出火般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吞噬一切,怒不可遏:“池铭玺,你都隐瞒了我些什么!”
  欧雅兰在这边听着,“哈哈哈……rancho,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你瞧,就连你信任的人都是这么煞费苦心的隐瞒着你……我真为你觉得可悲!”
  沈兰彻顿是觉得自己身处地狱,刀在割他的肉,火在灼烤他的皮肤……疼痛难忍。
  池铭玺见沈兰彻身子突然开始颤栗起来,好象是一阵阵寒战,生怕他有些什么事情赶紧上前,蠕动着唇瓣,低声而道:“兰彻,你别激动,别听那女人胡说八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小谨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