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王仁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就看出高冷要卖料,提前给他预防针。
  “不过……”王仁犹豫了一下,将椅子往高冷这边移了移,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老财吧,手段有点阴,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看看他办的那风行杂志毫无节操就知道了。”
  王仁的话给高冷撂了底,一则,这生意可谈;二则,稳着点谈,这人阴得很;三则,他们是伙伴关系,别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出来,看着价格给,四则;有王仁做着保,就是没谈成,他老财也不至于掉价到捕风捉影到杂志社去爆料去。
  王仁能做到这一步,是真把高冷当朋友了。
  高冷感激地看了王仁一眼,笑着说道:“谢王哥介绍,不过,他最合适了,我正是要借他人之手耍阴刀,越阴越好。”
  借他的手耍阴刀?王仁一听,扑哧一笑,猛地一拍高冷的大腿:“那没找错人,这老财旁的不说,说到阴,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第122章 酒桌风云
  不多会,老财便走了进来,打个哈哈便坐了下来,看了看高冷:“很年轻啊,这星盛杂志社可真是人才济济啊,这当红的记者,你们林总不好好看紧了,让我老财见了,我可不放的。”
  老财这话,话里有话。
  谁都知道风行杂志社和星盛杂志社是死对头,而高冷却单独找王仁拉线,这中间到底是要跳槽呢,还是要买料,抑或是先买料,看看眼缘再投奔呢?
  老财想探个底,也好看料给价。
  说白了,如果只是买料而无投奔的想法,那价格是往死里压,既然人都找到他这了,说明星盛杂志社那有不能发的苦衷,给点钱就拿下多好。
  如果要投奔……
  老财笑了笑,拿起桌子上擦嘴的湿巾,擦了擦,余光探了探高冷,如果是投奔的话,那料的价格就要给得高些,毕竟,如果一上来就小气吧啦的,谁会来投奔?
  “只是混口饭吃。”高冷自然听出了老财的话中话,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到哪吃都是一样的!只要有钱赚,且行且看。”王仁直接挑破,这个中间人做的很好,恰如其分。
  老财这路子,没探清,三人相视一笑,高冷这个小子,看上去稚嫩,心态倒挺老成,老财心想。
  这酒桌风云,算是拉开帷幕了。
  “几位看要吃点什么?”服务员笑盈盈地问道:“王总,您存在这的酒还有红酒和白酒,看您上点什么?”
  好的饭店,都带了存酒的业务的,以方便常年再次待客,有的是直接从酒店成箱成箱地买,有的是自己带过来的好酒。
  王仁毫不犹豫地说道:“拿我从国外带过来的红酒,桶装的那种。”
  这是大手笔了,贵酒衬身份。老财一听明白了几分,看来这高冷在王仁看来是铁哥们了,否则不会下这样的手笔来给他衬面子。
  只是……
  老财的眼阴了阴,哈哈一笑道:“今天又没旁的事了,喝什么红酒,喝白的!姑娘,来白的。”
  很多人不懂,为什么中国人谈生意非要喝酒,为什么就不能像老外一样浅尝则止,文文雅雅地在咖啡馆谈生意呢?
  谁说老外谈生意就不喝酒了?他们聚会手上拿的高脚杯你以为是用来凹造型的?只是他们没中国人那么道弯弯,酒文化没有那么深厚罢了!
  你想啊,这喝了酒后再谈敏感的话题,说过了呢,可以借口说是酒话,一声哈哈就过了,说错了呢,可以满上一杯,再次推到酒话上,自罚一杯的,双方都不掉面子。
  酒话酒话,借的是酒,探的是底线,你来我往的,酒喝好了,生意也谈好了。
  服务员看了看王仁,王仁笑了笑,老财的心思他懂,老财的酒量他更懂了,可是却不知高冷酒量如何,王仁看了看他,高冷自然也明白这红酒换白酒的道理,笑着点了点头。
  老财要尽兴,没有挡着的道理。
  三人再次哈哈一笑:“点菜点菜,他们这的菜品有意思得很,你们点点,特色着呢,我就不剧透了。”王仁指了指服务员,服务员连忙将菜单本分别递给高冷和老财。
  点菜是个技术活。
  高冷翻开一看,这大菜还是留着王仁点,自己就点点旁的,中等价位的,可这菜单本的菜名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于是看了看价格,点了个两百八十八和八十八的菜。
  “这个有点意思,走在乡间小路上和如水肌肤,来这两个吧。”高冷将菜单本一放,看价位,应该是一荤一素。
  老财看了看后,冲着这小姑娘一乐呵:“这两道菜点的好,连起来就是‘走入肌肤如水般姑娘的乡间小道深处’,湿漉漉的乡间小道吧这是!……啧……你们看,这服务员小姑娘皮肤就不错。”
  “老财,你这还没开始吃饭呢,就开荤的了呃,这么着,要不吃完了我们去云端酒吧玩玩?”
  “好啊,那酒吧可到处都是如水肌肤的姑娘,和她们湿漉漉的小道。”老财笑哈哈地说道。
  云端酒吧是圈内一个退居幕后的明星开的,高冷没去过,只是听说进去的人都得是熟人,而且身份都是亮出来,也就是说,高冷就算是王仁带着进去了,也得让人知道他是狗仔。
  这样一来,偷拍是不太可能了,都是去寻欢的。
  这是规矩,在那偷拍会被黑道打死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云端酒吧成了明星们消遣的去处,类似圈内人开的酒吧倒有几家,云端算运作的比较好的一个了。
  老财口水吧啦地冲着服务员小姑娘挤眉弄眼的:“叔叔我书读得少看不懂啊,这‘初恋的滋味’是什么?这初夜的滋味又是什么?妹子,你初夜的滋味是什么啊?”
  服务员自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调侃,笑嘻嘻的也不答话,只是给他满上了茶。
  常来吃饭的王仁咬死不说到底是什么菜,埋头继续点菜,高冷和老财趁机打起了赌,谁猜错了罚杯。别说,这饭店挺用心,点点这菜,氛围好不少,几人的距离也拉近了。
  一上菜,高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是两个猪蹄子搭在一起,底盘上铺满了青菜;如水肌肤是盘豆腐,初恋的滋味,是一片清炒苦瓜;至于那初夜的滋味吗,猪血炒黄瓜一盘。
  这寓意也是醉了。
  “都猜错了,都喝!”王仁笑道,服务员连忙拿过高脚杯,正要倒酒,老财却一把挡住了。
  “啧。”他不满意地啧了一声,微微皱起眉头冲着服务员训斥道:“白酒怎么倒高脚杯呢?换白酒的杯子。”
  服务员一听,一下明白了,看来,他们要拼酒了,于是连忙问道:“请问几两杯?”
  “最小的,子弹杯!”老财中气十足,将袖子都挽了上来说道。
  子弹杯一杯只有2两,是白酒杯中最小最不显眼的,如果你觉得拿大杯拼酒才狠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杯子的另一个名字便是杀人杯。杀人于无形之中,看似小,不由地一杯接一杯,一会子功夫就喝倒了。
  看来,老财是诚心要灌醉高冷,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料和高冷了,看来还想挖点星盛的内部消息。
  “呦呵,上杀人杯啊老财,高冷,你能喝得过他吗?喝不过现在认输比较好。”王仁一听,连忙给高冷一个台阶下。
  “既然老财有这酒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高冷接过话头,给了老财这个面子,王仁面上有些担忧,这老财可是出了名的能喝,这高冷看来还是太稚嫩了,给了台阶还不下,这更燃起了老财的斗志。
  王仁却不知,论酒量,被小魔女改变体质后的高冷,才是真正的海量。
  第123章 交易
  酒过三巡,老财扛不住了。
  这高冷活脱脱一酒漏,一杯接一杯的,老财这种千杯不倒都要醉了,高冷还屁事没有。
  说来也奇怪,这酒一喝下去,体内便有股气体转换了一般,似乎直接变成了水,高冷虽说对自己酒量很有自信,可这身体的异样也让他十分得意外,他倒想知道,到底自己体质强大到什么地步了,喝酒到底会不会醉,喝多少才会醉。
  于是到了后面,老财喝一杯,他喝一高脚杯,厕所是去了无数趟厕所,喝到打起了饱嗝,还不醉,看得王仁和老财是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
  尤其是和他拼酒的老财,原想着将高冷灌个五成醉套套话,现在好了,还喝下去,老财裤衩子都喝掉也白搭,得赶紧着趁着还清醒谈正事儿了。
  高冷怕吓坏了二人,连忙假装微醺,要不也没法谈正事儿了。
  “小高,你是不是和林总闹翻了?听说文开来杂志社砸了几百万的广告费。”喝得尽兴,话就可以透明点说,老财直接问道。
  “嗯,文开的确是我们的客户了。”高冷点了点头,冲服务员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悉数退下后,高冷凑过去说道:“哥哥,我这有文开的料,看你要不要。”
  老财一听,眼前一亮,嘿嘿一声后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儿,指了指高冷,扭头跟王仁说道:“林总那玩意儿,忒不是东西了,为了几百万这么目光短浅的,文开的料居然都不抖了,这不是让人高冷逼上梁山和我等匪徒结盟么?”
  王仁一听,连忙说道:“只要能双赢,谁和谁结盟都那么回事,具体的我不清楚,你们谈,我啊,就做个保。”
  这种买料抖料得罪人的事儿,王仁老婆是圈内人,他不插手不过问是最好,买卖就让他们两个人去做,王仁到底是老江湖,一句话把自己摘清楚了不说,还给高冷摆明了做了保。
  “什么料?”老财一听是文开的料,按不住性子了,迫不及待地问道。
  高冷手中的料,总的来说是三个。
  一个是文开叫人打高冷的那个录像带,画面虽没用,可是声音却收录了。
  一个是笑笑给的,照片有四张,高冷只拿出了三张,这三张能看到文开在ktv里左右搂着美女,喝得满脸通红地,但只是搂着,照片上的日期显示的是他老婆怀孕期间的时候。
  最后一个料就是护士给的了,文开被人搀扶进入泌尿科检查的照片。
  老财先是拿着耳机听了听录音,高冷早就让技术部信得过的兄弟给剪辑了,文开在里面气焰嚣张地吼道:“敢爆劳资的料,给劳资往死里的!”、“打那女人!”、“高冷,你要是不给劳资跪下,你身后那女人,我就扒光了录上一段,啧,小妞身材不错嘛,让哥哥也玩玩。”
  老财嘴角往上扬了一扬,之后眯着醉眼挑着眉看着其余几张照片,看了许久后,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边角料。”
  说完这句后,老财不说话,高冷这种年轻人,怕是会压不住性子,做买卖就是这样,买料这种事情跟拍当铺似的,就算看着是光绪年间的东西,也得说大抵是仿品。
  这样才好压价。
  高冷一听,也不说话,倒了杯菊花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王仁扫了他们一眼,看了看高冷,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没想到这高冷还挺耐得住性子的,这才是谈价的好手,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所有的料都放出来了,只是他们两人谈生意,他这作保的不好插嘴,于是也喝起了茶。
  静默一会后,高冷将手机拿了过来,作势要放入口袋。
  老财一看,连忙出手挡着:“啧,你看你,哥哥说句酒话你还当真了。”他满脸堆笑,看来高冷这小子还有两下子。
  “老财,看你这酒话,罚一杯!”王仁连忙出来打圆场,老财借着杆儿就落了地,干脆地喝了一杯。
  “文开刚刚出丑闻,这音频一曝,那叫一落井下石,这个我肯定买了。”老财说道,指了指手里里那几张照片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说,真是边角料,这谁都去ktv,他搂两个姑娘吧,他可以解释说是朋友,去泌尿科检查也可以是体检,这些都起不了大浪。”
  “那这两个,我就给别人了。”高冷直接说道,将音频推给他:“这个给你。”
  高冷知道,虽说后面的几个照片似乎都是捕风捉影,可是依着风行杂志社的风格,一个ktv照片一个泌尿科照片,他们能炒出大文章,什么某某爆料,文开kvt泡妞染上性病啦,ktv搂住朋友妻啦,之类的。
  边角料?风行杂志社就是以边角料出大文章的杂志社,出了名的耻感爆棚。
  “啧,你看你看,你这小年轻喝高了不是,谁说哥哥我不要了?”果然,老财一听高冷这么说,连忙拦住。
  他想了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哥哥我是喝多了,如果问的话不太合适,那是酒话,你别在意。”
  高冷拿过酒杯也一饮而尽道:“那我就是喝醉了,断片了,啥都不记得。”
  两人相视一笑后,老财皱了皱眉头开了口:“文开上次的偷拍,你做的非常成功,说实话,这段日子的你偷拍都让我很眼红,林总居然为了区区几百万而冷藏你,这…….你得给我交个底。”
  看来,老财是怀疑高冷另有所图,还藏着料,到时候他前脚爆了这些料,后脚高冷拆他台,爆其他更猛的料,那就不好看了。
  比如,他前脚刚某某爆料,文开得了性/病去泌尿科检查,他后脚晒出化验单,只是体检,那不是打脸么?这林总万一不是雪藏高冷,而是两人演双簧,要搞砸风行杂志社呢?
  这两家可是死对头,多少年了都,虽然王仁做着保,可老财这个人,只信钱,不信人。
  高冷微微一笑,将手机拿了过来,拨到了笑笑给她的第四张照片。
  他将照片伸到老财面前,老财伸过头一看,眼睛唰地一下亮了,他难以置信地看了高冷一眼,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睛带上,拿过来仔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