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婆婆踉踉跄跄地冲到旬一身边,她抽起杆子向我挥来,还是旬一够机敏,他顺势用手臂一挡,这一杆比打岑曼的时候下力要重,婆婆是真的想往死里打我,所以旬一被抽了一杆,立马看到手臂上的血印子。
  “啊,儿子。”婆婆惊愕地呆住,忘了对我下第二次,这时,躲在门口的白晓琳也不顾危险,推开岑曼就闯了进来,她是真的心疼旬一,看到旬一挨了打,她急得要哭起来。
  江旬一抢走婆婆手中的球杆,他痛得蹙眉,严厉地啐道:“妈,有话好好说,这球杆很坚固,打起人来真的会出人命的。”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扶你出去检查一下。”婆婆泄了气,全部心思都挂在江旬一身上,而我也有点担心,想上前查看,却被婆婆挤了出去。
  岑曼慌慌张张地跑到房间门口,支吾地说:“婆婆,杨叔叔来了。”
  杨文华?他敢来?应该说,他这么快就来了,他对他自己,对婆婆,似乎都很有信心,或许,他对我的愚蠢也很有信心。
  我急着要出去,便推开婆婆。杨文华有家里大门的钥匙,他进门后,直接坐在沙发上,我看到他的后脑勺,他时不时地抚摸自己的头发,翘着二郎腿,十分闲情自若。
  带着愤怒与不甘,我慢慢地绕过沙发,走到茶几的外面,站定他跟前。
  杨文华看到我并不惊讶,他露出伪善的笑容,示意我可以坐在他的身边,不过我一开始就输了,我根本看不透他的喜怒哀乐,可他很轻易地就了解我的任何情绪,我的怒,在他眼前是真正的小丑。
  “一开始,你就骗我。”谎言,是这个家的游戏规则,如果我分不清谎言,注定就是箭靶,注定要被他们万箭穿心。
  “不,杨叔叔并不想骗你。”杨文华心平气和地说,“遇到不听话的孩子,大人们往往也是煞费苦心,所以非常时期用了非常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你觉得呢?”
  我抿着嘴,恨得咬牙。
  他吃定了我,为什么他会认为他吃定了我,为什么我不能聪明一点,哪怕聪明一点点也就不会失去我最后的筹码,是岑楠用生命换来的筹码。
  “杨文华。”江旬一捂着受伤的手臂,同样也走到我的身边,看到旬一,杨文华收敛了嚣张,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柔和,翘起的二郎腿也放下去了,整个身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旬一,你怎么了?”杨文华打量着问。
  “我警告你,不许伤害岑绘。”江旬一是晚辈,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对杨文华采取这样不尊重的口吻,然而,我想起来,似乎一直以来,旬一对杨文华都很厌恶和冷漠。
  正文 第95章 验身
  我远眺窗外,忽近忽远的乌云终于挡住了最后的阳光,帘角被风吹动,时而扬起,晃动了我的视线。杨文华说,改天再来,我今天不适合跟他谈条件,哼,还有条件可谈?我一个女人,除了能帮他们江家生孩子,我还能做什么?
  “岑绘,我听说,刚才你和妈又争吵了。”江烨最后一个赶回来,他闯入卧房,看我一个人坐在床尾,背对他仰望窗外,对他这个人视而不见。
  “我问你话,你们又怎么了,能不能让这个家稍微安静一点,能不能……”
  “不能。”我突然打断他的话,顿时,江烨无言以对,也好,我不想听他说话,不想听他的质问,不想继续争吵,人是会累的,精力也会耗尽的。
  江烨平定了语气,尴尬地踱步,一会儿又解开衬衣的袖扣,将袖子挽上去,说道:“杨叔叔找我谈过,他提醒我,小心你的一举一动,其实我不想把你当作犯人一样,我已经尽量给你空间,我觉得,除了性,我作为一个丈夫,已经做得够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资格在家里闹腾。”
  我冷笑一声,扭头注视着江烨:“我是个正常女人,偏偏你给不了。”说着,我又站起来,转过来面朝他,一边拉开裙子的拉链,一边嘲讽地刺激他,“江烨,不如你们来个干脆,让我现在就怀孕,赶紧给你生个孩子,然后让我彻彻底底跟你们划清界限。”
  在江烨面前即便脱掉我所有衣服,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我堵的就是这一点,不过我没有一下子脱得精光,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难堪而已。杨文华跟我找不愉快,我就拿江烨发泄,彼此伤害着对方才觉得有存在感。
  “你说的不错,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正常的女人。”江烨抓住我拉着拉链的手,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我不懂他的转变,本来是我占上风,可转瞬间,他更胜一筹。
  我抽回自己的手,打算再把拉链拉回去,岂料江烨又一次抓牢我的手腕,这次他有些用力,我痛得反抗,却没那么顺利逃脱。
  “昨晚上我跟踪元媛,她跟同事在ktv玩到很晚才回去,你不是说她有事跟你商量,你们聊天聊了一晚吗?哼,看来你在她家里等了不少时间吧。”江烨眯着眼,阴鸷的目光紧盯着我的慌张。
  “你,你怀疑我?”
  “一开始你还想着如何挽回我,现如今只想跟我离婚,不惜一切代价地跟我离婚。”江烨声严色厉地低吼,“岑绘,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想给我戴绿帽子?”
  “哼哈,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被江烨陡然拆穿了心思,我尽然并不觉得害怕,我看到他这么生气,内心的屈辱得到了一次释放,是啊,江烨欺骗我,出轨了男人,他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看到我的绝望,既然他误会了我,那就让他误会下去,让他尝尝背叛的滋味,尝尝这顶帽子的屈辱。
  “不要脸。”江烨反手给了我一巴掌,将我甩到身后的床上,骂道,“给你机会做贞女你不做,你偏要做婊/子。”
  我趴在床上,一只手捂着麻木的脸,我强忍泪水,不想在他面前掉下来,眼眶湿润了,也被我负气地抹去。
  “那个男人是谁?”江烨直冒冷汗,叉着腰慌乱地自言自语,“你说出那个男人,我答应你既往不咎。”
  别以为这是江烨爱我的表现,他怎么会爱我呢?他在乎的是他江烨的名声,在乎的是我肚子里会不会突然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真是糟糕,江烨害怕自己喜当爹,把这顶绿帽子从头戴到脚。
  眼见他这么担惊受怕,我还是很痛快的,所以我更加不会告诉他,那个男人是谁,何况,我精神出轨是不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岑绘,你说不说?”江烨双手抹了抹脸,他站定我跟前,居高临下地怒斥,“你已经给了他?是不是……”
  我横着眼不吭声,看他抓狂的疯癫很享受,似乎有了一丝报仇的快感,真是意外的收获。
  “岑绘,你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江烨的耐心耗尽,他弯腰袭来,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摁在床上,我的双眼因为充血而渐渐模糊,即便如此,我还是能看到他狰狞的模样,我的丈夫捏死我像捏死一只蚂蚁。
  “说不说?”
  “你,你……”快感逐渐消失,我的呼吸也逐渐微弱,难道他真的要杀了我,难道我真的要死了,死在江烨手中,死得毫无价值,毫无尊严?
  意识还未死去,我有了反应,双手捶打着江烨的身体,我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在江烨手中。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空气灌入我的鼻腔,我总算能呼吸了,江烨的双眼同样也充满血丝,他蹲下来,握住我的手,紧张不安地道歉,“岑绘,对不起,我刚才,刚才一时没有把持住,我,我对不起,你有没有受伤?”
  我揉着喉咙处,被他掐住这么久,多少有些吓到了,喘了一口气,我瞪着他,说道:“我没有失身,你放心,我岑绘绝不是荡/妇,我不会丢我妈/的脸。”
  “我不相信。”江烨直言不讳地表达他的想法,我一惊,扭头看着他,他的冷静显得异常可怕,我还想解释的时候,江烨忽然站起来,举起手朝着我的后颈用力一击,顿时,我眼前一黑,好像向后倒在床上。
  我玩过火了,不应该让江烨误会这么深,本来我们两夫妻就没有信任可言。江烨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被梁子柏经常弄得患得患失,我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却在这两年的生活中了解到我们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寂寞。
  我恨他,看他受伤,我才解气。他也恨我,因为我总是跟他作对,不能乖乖地听话,不能老老实实地接受他和梁先生之间的刻苦铭心。
  其实,我们都是善良的人,正因为成了夫妻,我们的自私掩盖了我们的善良,我们习惯拿着武器攻击对方,直到对方倒下了,我们才会罢休。
  苏醒的我,第一眼看到是熟悉的天花板,我以为我能放心下来,却不料我爬不起来,我的四肢被人绑在床上,呈大字型被绑住四肢。
  心里有点惊慌,我扭头一看,窗外暗黑下来,看来我昏迷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