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
  “哦,这样啊!”
  采薇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等着晚上的篝火宴会好了!”
  春柳心思单纯,嘟着嘴说:“让那些小姐们在皇上面前表演歌舞弹唱,什么意思嘛?”
  采薇冷笑道:“太后不喜欢我又不是什么新闻了,能借着这个借口让皇上认识别官宦家千金小姐,说不定皇上能动心,纳一两个做妃子也未可知呢!”
  春柳一听,不解的说:“娘娘,不是说皇上中的*蛊不能临幸别的女人嘛?太后她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儿呢?”
  采薇笑道:“太后她不傻,自然知道皇上不能临幸别的女子,可是,就算弄出一两个让皇上侧目的,能膈应到我,太后也就称心了!”
  被婆婆厌恶至此,采薇也是醉了,虽然她深信南宫逸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儿,但是想到有那些女人在她男人面前勾引挑逗,她还是很郁闷的,恨不能晚上下场雨,搅黄了这场篝火宴会才好。
  然而,老天爷似乎没听到她的心声,到了晚上,天晴朗的一丝风都没有,且今儿又是阴历十五,繁星点缀,圆月高悬,仿佛就是为了篝火宴会准备的天气一般。
  采薇见躲不过去,也只好跟着南宫逸一起去参加篝火宴会了。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杨永吆喝着,声音拖得长长的,很有气魄,提前到场的大臣和各家的公子小姐们都跪了下去,向南宫逸和采薇极莫太后参拜。
  “臣(臣女)恭迎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吧!”
  南宫逸一抬手,示意大家都起来,自己则带着采薇和莫太后坐在了事先设好的座位上。南宫逸居中,莫太后在左,采薇居右。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又是一阵冗长的谢恩,众人起身后,纷纷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落座后,南宫逸开口说:“朝政繁忙,难得与众卿们同乐,今日大家可开怀畅饮,无须为礼数所拘,众位千金小姐可出来为大家表演助兴,无论演的如何,都重重有赏!”
  皇上的话很是衬莫太后的心思,一向心冷面凉的她,居然笑眯眯的对坐下的小姐们说:“不仅皇上皇后娘娘有赏,本宫也备了些小玩意赏给诸位,诸位小姐尽管放手来演,在前面演的,都能抢到好彩头!”
  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响应。
  第一个出场的,是都察院御史洪大宝之女洪秀菊,洪小姐只有十三岁,生的妩媚妖娆,也大胆泼辣的很。
  一般小姐们当众表演助兴时,多半即兴作的诗词歌赋,一来卖弄自己的才华,二来也显得自家的教养佳,唱曲儿是下九流的事儿,粉头和歌女所为,鲜少有大家闺秀当众唱曲儿的,而这位洪小姐,就大大方方的给大家唱了一曲《春江花月夜》。
  不得不说,洪小姐的嗓音极佳,一曲唱罢,那悠扬的歌声,抑扬顿挫的旋律,在空灵的深山中回荡不息,犹如绕梁的余音,让大家旧旧的回味其中,不能自拔!
  莫太后对她大为赞赏,当即从腕上脱下一只玉镯赏了她,洪秀菊受宠若惊的接过太后的赏赐,红着脸偷偷的瞥了南宫逸一眼,一颗少女的爱慕之心昭然若揭。
  莫太后赏完,对南宫逸道:“不知皇上打算要赏给洪小姐什么呢?”
  南宫逸道:“就赏黄金一百两吧,毕竟是头一个,而且唱得确实不错!”
  洪秀菊听到皇上的赞誉,急忙上前欣喜若狂的福了下去,道:“臣女多谢皇上赏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太后听南宫逸夸奖了洪秀菊,心中很是高兴,儿子自出生到现在,还从没听他夸过那个女人呢!如今不仅夸了,而且还赏了,更是用赏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这令莫太后着实的喜欢。
  她笑盈盈的看了采薇一眼,和颜悦色的说:“不知皇后欲赏给洪小姐点儿什么呢?”
  采薇莞尔一笑,道:“即是赏了,就赏个大的,不妨让洪小姐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宫做得到的,就一定赏你。”
  话一说完,大家都羡慕的看着洪小姐,都暗中羡慕她的好运气,自己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洪秀菊羞涩的瞥了南宫逸一眼,转向采薇,大胆的说:“臣女不求金玉之物,只求娘娘一个恩典,许臣女在皇上和皇后身边服侍。”
  说罢,跪了下去,以头点头,长跪不起。
  真一番话可谓是惊世骇俗,不仅在场的百官和小姐公子们都惊呆了,连采薇这一向见多识广的人都被她给吓了一跳,不都说古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含蓄矜持吗?这是咋回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当着原配的面儿要求做小三儿,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采薇悠然浅笑,一点不愉快的神色都没有,转向南宫逸问道:“皇上怎么看?”
  “此事甚好,难得洪小姐有这份心思,皇后何不成全了她?”没等南宫逸开口,莫太后已经迫不及待的发了话。
  莫太后的话刚一说完,李太妃也跟着说:“皇上登基数月,后宫却只有穆皇后一人,如何能广繁子嗣,为我大晋朝开枝散叶,要本宫说,不如就趁此机会,多择选几个出身好的千金小姐来充实后宫,以早日为我大晋朝诞下皇嗣!”
  南宫逸的眉头蹙了一下,冷声道:“朕在娶皇后当日,曾昭告天下,朕此生不纳妃,后宫中永远只有皇后一人,母后和李太妃这么说,是想朕失信于天下百姓,让我大晋朝的百姓们认为朕是一个朝令夕改、言而无信之人吗?”
  莫太后道:“皇上言重了,您确实下过这样的旨意,不过,若是皇后贤德,非要给皇上纳妃,就另当别论了。”说完,转向采薇道:“皇后入宫数月来,日日呈宠,却还有梦熊之喜,若是再不给皇上纳妃,只怕要遭人非议了。”
  南宫逸闻言,不悦的说:“皇后年幼,不适合现在生育,真舍不得她小小年纪受生育的辛苦,这样解释,母后可还满意?”
  众人一听,都惊诧不已,大家都知道皇上宠爱皇后,却不曾想竟宠爱她到了这般田地,为了她,连子嗣的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了。若是聪明的女子,听到这句话,就该打消对皇上的念想,乖乖的做自己的大小姐,将来再配一个好夫婿。
  然而,不知是皇帝后妃的宝座太过诱人,还是皇上本身的魅力太大,即便是听到皇上对皇后的一番深情厚,依然还有人不知死的跃跃欲试,想要以己之身,取代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皇后,你怎么说?”莫太后转向了采薇,目光咄咄逼人。
  她很有信心,之前,采薇曾劝谏南宫逸废除剐刑和株连九族等刑罚,又废除了陪葬制度,这些事情已经在众臣中引起大家的强烈不满,这会儿若是她当众犯了善嫉之条,一定会成为众臣的公敌的。
  采薇温婉的笑道:“皇上,臣妾以为母后的话也有几分在理,不如就趁此机会选一个称心的妹妹进宫陪伴咱们吧,不然每日就只咱们两个人朝夕相对,也怪无趣的!”
  南宫逸瞪了她一眼,低斥道:“朕之所以让这些官家千金表演,是想选一个优秀的女子给青罗国太子做太子妃,以结两国的百年之好,你在这儿跟着瞎搀和个什么劲儿?”
  采薇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若不答应,你那些御史们的唾沫星子就要把我淹死了,再者,我要不跟着搀和搀和,还不知道谁在打你的主意呢,要是不趁着现在收拾几个杀鸡儆猴的给她们看看,往后等我真个怀孕生子时,不定有多少人想来钻空子呢!”
  南宫逸见她说的胸有成竹,便说:“随你怎么折腾,只是不许你真的给朕纳妃,朕可不想做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让天下百姓们失望。”
  采薇笑看了他一眼,温柔道:“放心吧,就是你想纳妃,我也不会答应的。”
  说完,对还跪在那里的洪秀菊道:“洪小姐且先起来说话吧,你想要进宫伺候皇上,替本宫分忧,这一点儿很好,本宫也很是欣慰。只是,想做皇上的人,不是会唱几支曲子就可以的,皇上的女人除了相貌端庄、身体健康,出身良好,性格温柔之外,还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如此,还要粗识武艺,以免万一在你陪着皇上时,有什么不测发生可以护驾。所以,凡是自认为能达到本宫这些要求的,想进宫陪本宫一起服侍皇上的,可以自动出列,站到本宫的左面来;想要单纯的表演才艺,却无其他心思的,可站到本宫的右面。”
  话一说完,众位小姐们纷纷起身,有少数的小姐们站到了采薇的左面,大部分则站到了采薇的右面。
  采薇睇了一眼左面那些想要进宫做南宫逸小老婆的女子,见她们都生的比右面的几位小姐略好些,而且也都打扮得十分艳丽,一见便知是别有用心之人!
  采薇望着这些不自量力的女人,笑道:“这些妹妹们各个都出挑,把本宫的眼睛都看花了,既然你们立志要做皇上的后妃,当着这些人表演才艺也不十分妥当,不如就等明儿大家都出去打猎时,你们表演给太后和众位夫人们看,然后让太后和众位夫人们挑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吧。至于这些只为了表演给大家助兴的小姐们,你们可以在今晚表演,老规矩,演得好的,本宫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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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既爱之,则信之
  皓月当空,夜色正浓,一望无际的天幕上,繁星闪烁,忽暗忽命,猎场的草地上,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这些名门闺秀们,期待着她们的演出。
  那些报名要进宫服侍皇上的小姐们,被皇后下令暂时归位,明日再演;无心进宫的小姐们在皇后娘娘的一声令下,开始陆续的演出了。  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各个都是才华横溢,演出的内容也丰富多彩,有人表演弹琴、有人表演绘画、有人表演投壶、还有人尽兴作诗……
  因为是替司徒长歌择选未来的妻子,而且这个妻子还关系到未来两国的关系发展,所以采薇格外用心,这个妻子必须要出身名门,配得上司徒长歌的皇太子身份,还要知书达理,聪颖过人,将来有能力促进大晋和青罗国的友好关系!
  经过一番仔细的甄选,采薇和南宫逸各自选出了心中心仪的目标,南宫逸看中的,是理国公府莫子净之女莫舒雅,舒雅如今已经十二岁,文采出众,活泼聪颖,跟南宫逸又是血脉至亲,到了青罗国,一定会尽全力推动两国的发展关系。
  而采薇看中的,则是朝瑰公主,朝瑰是公主出身,身份够贵重,虽然她是锦贵妃的养女,但当年锦贵妃杀母夺女的事儿朝瑰已经知道了,所以不存在为锦贵妃和废太子报仇之说,更何况,朝瑰是个聪明又识时务的人,她需要大晋朝给她做后盾,因此,到了青罗国,她也一定会竭力促成大晋和青罗国的友好发展的!
  表演还在继续,小姐们表演完了,轮到各府邸的公子们上场,各位年轻的公子们都活跃的很,舞剑、摔跤、射箭、诗词歌赋,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采薇以为,这些公子们之所以这么卖力的表演,大抵是为了给各府的小姐们留个好印象吧,毕竟,能这样毫无阻隔的跟千金小姐们共处的时机并不多。
  表演继续,大家都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宫女们开始上菜了,先上的,是各种各样的点心,那些点心都是宫里的御厨做的,样式精致繁琐,让人不忍下口。
  采薇看了看这些精美的点心,回头吩咐春柳说:“让御厨放在把这些点心挨样做出两份儿来,一份儿给穆府送去,顺便儿看看夫人的情况如何;另一份儿给建安侯府的大小姐送过去,告诉她等我回去了在召她进宫说话。”
  春柳下去了,莫太后冷声说:“建安侯的小姐不守妇道,闹出了那样没脸的传闻让百姓们背地里嚼舌,理国公府也没少跟着丢脸,皇后不惩罚她也就罢了,还这样不分敌我,一味的只管对她好,难道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亲人了?
  采薇拿起一块玫瑰酥,一面吃,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本宫自然知道谁是亲人,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凭那莫子离做下的糊涂事儿,本宫早就收拾他了,岂能容他现在还没事儿人似的绕着建安侯府乱转?“
  采薇说的是实情,当初从岭北回来,知道了湘云跟莫子离和离的事儿,又听说了莫子离找人给湘云验身了,气得她当时就要去理国公府,把那个油蒙了心的莫子离找出来,狠狠地收拾了,要不是南宫逸死命拉着,百般劝说安抚,这会儿莫子离指不定怎么惨呢!
  莫太后被采薇呛了,气得一噎,寻思了一回,冷笑道:”皇后娘娘好大的威风,看来,离儿若不是沾了理国公府的光,这会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呢。“
  采薇毫不客气的说:”那是自然,本宫平生最恨负心之人,莫子离不仅负了心,还让我的好姐妹遭此奇耻大辱,他如今能安然无恙,可不就是沾了理国公府的光吗!“
  要不是南宫逸从中说和,又想到将来菲儿还得嫁进理国公府去,不好把事儿做得太绝,凭那莫子离做下的事儿,采薇早就下手了!
  莫太后又被呛了,脸色很难看,她冷笑几声,转过身,对她下手的李太妃和姚太妃等人道:”明儿给皇上选妃,还得劳烦诸位妹妹把眼睛擦亮些才好,皇上身边儿就缺一个温柔知理,谦恭柔顺的人儿、若是得了这么个称心如意的妃子,本宫就是做梦也会笑醒的。
  李太妃道:“太后放心,皇上的事儿,嫔妾等自当尽力。”
  采薇知道莫太后是在拿给皇上选妃的事儿膈应她呢,恶意的笑了笑,说:“皇上挑拣的很,不称心女人他断不会宠幸的,不然也不至于后宫只有本宫一人,劳烦诸位太妃挑选时,记得一定要挑容貌比本宫美艳的,身段比本宫柔软的,还有,嫁妆也得比本宫丰厚的才好,不然,挑出些歪瓜裂枣的,皇上非但不会宠幸她、册封她,反而会厌恶她的!”
  几位太妃一听,顿时都难住了,模样比穆皇后好的,别说是京城中的贵女们,就是放眼整个大晋,也找不出第二个啊!
  再说嫁妆,穆皇后的嫁妆足有百万两有余,如此巨额的嫁妆,跟大晋国一年的税收相差不大,臣子们谁能有多少钱,一下子拿出恁多的银子来呢,就算能拿出来,谁又敢往出拿呢?
  采薇说完,带笑不笑的看了莫太后一眼,道:“明日就有劳母后了,臣妾等着您挑出这样的可心人儿呢!”
  说完,站起身,对南宫逸说:“皇上,臣妾看着山上的夜景当真是美极了,臣妾去逛逛,先告退了。”
  南宫逸一听,急忙也起了身,说:“你去哪?朕陪你一起去,潇芷,把皇后的披风拿来。”
  潇芷默默的递上了采薇黑色金丝绒镶五彩九尾凤的披风,南宫逸接了,亲自替采薇披了,又细心的帮她系了个蝴蝶结,才挽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姚德妃看着面色皴裂的莫太后,尴尬的凑趣说:“呵呵,皇上跟皇后真是伉俪情深,实乃我大晋之福呃,呵呵…。”
  莫太后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演出吧。”
  说着,一双眼睛貌似认真的盯着篝火旁正在表演摔跤的几个年轻公子,桌子下的手却握得死死的。
  这个可恶的贱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她的脸,真是太可恶了!
  更可恨的是那个逆子,眼见得那贱人忤逆她,却跟没看着似的,还对她百般的温柔,眼里哪还有她这个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采薇带着南宫逸走了出来,舒了口气,道:“可算是清净了,再要是听她说下去,我真怕自己压不住性子跟她当众顶起来!”
  南宫逸道:“这一晚上真是委屈娘子了,走,为夫带你去个地方,算是对你的补偿,如何?”
  采薇道:“什么地方,这么神神秘秘的?”
  南宫逸笑道:“去了就知道了,包你喜欢,走吧!”说着,拉着采薇的手,借着皎洁的月光,向大山的深处走去。
  “子期哥哥,你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山中一处溪水旁,南宫玉带着哭腔,逼问着立在一边的莫子期。
  采薇和南宫玉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们。采薇机灵,一把拉住南宫逸闪在了一颗古树后,免得被发现了。
  月光下,莫子期淡淡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从容稳重的样子,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公主,您误会了,我没有躲着你,也犯不上躲着你。”
  “公主?子期哥哥,您从前都是叫我玉儿的,从来不叫我公主,您这是要跟我分生了吗?”
  莫子期淡淡的说:“从前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公主不要怪罪,如今咱们都已经长大了,自当恪守君臣之礼,不敢再逾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