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君 第129节
  她一声一声低低念着,双手去勾l缠。
  陆承骁比她更难受,偏偏进一步不敢,退不一步不舍,宁愿把自己逼疯,也不肯退开分毫。
  柳渔一身骨头几乎软成了泥,分明失了力气,却下意识缠住陆承骁。
  晚秋的凉意都降不下红帐里的温度,柳渔身上洇出一层纤薄的细汗。
  陆承骁也快疯了,由唇改齿,细细的啮咬,一时轻一时重,直看到柳渔眼里泛起泪光,才不敢继续,将人拥住,试图去平复。
  柳渔被陆承骁撩l拨得几乎失了神、断了片,血肉里不知哪一处着了火,烧灼着,却出不来,埋首在陆承骁怀里,难受又委屈,竟学了陆承骁那样,照着他脖子就轻咬了一口。
  陆承骁哪受得了这个,翻身把人压住,发了狠一通吻,才贴着柳渔耳边喘,息着道,“乖一点,别动了。”
  柳渔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照着陆承骁肩膀又是一下轻咬,声音低低地:“不是你先使坏的?”
  陆承骁闷笑,把柳渔朝自己肩头按了按,以近乎耳语的声音笑道:“那再咬几口泄愤。”
  若不是听得到他气息紊乱,紧紧相贴的身体也感受得到他在崩溃边缘,柳渔真会不轻不重给他几口,可现在她真不敢,想想昨晚的疼,老老实实挣出他怀抱,离陆承骁远了一点。
  陆承骁黏糊这半天,猛不丁怀里空了,还真是哪哪儿都不自在起来,笑看着柳渔,“躲那么远?”
  “怕你自制力不够。”
  柳渔笑着说道,更往床里侧蹭了蹭。
  陆承骁伸手,把人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柳渔一声惊呼。
  陆承骁轻嘘一声,将人抱住了,终于心满意足:“我不动你了,睡一下,午饭前我喊你起来。”
  陆承骁这一回倒真是说话算话,只敢隔被子抱着,有一下没一下拍抚着柳渔的背。
  柳渔昨夜里被他折腾得太狠,压根没睡多久,这隔着被子一下一下的轻拍倒真让她渐渐有了睡意,被陆承骁挑起的火焰渐渐平复后,当真一觉睡得香甜。
  陆承骁却不那么好受,软玉温香在怀,一时哪里平复得下去,等睡得沉了,他才总算缓了过来。
  因柳渔睡在怀中,陆承骁也不敢稍动一下,一手就由柳渔枕着,一手去勾她一缕长发绕在指间,一圈一圈的缠绕,视线落在柳渔被他吮得艳红的唇瓣上,一时难移。
  柳渔做了个梦,梦中又被陆承骁按着吻,直吻到她呼吸不畅,陆承骁才终于肯把她松开。
  她这一觉睡了许久,约莫巳时末,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昱哥儿奶声奶气在门外喊三叔,“奶奶让我喊你和三婶吃饭啦。”
  小孩儿声音响亮,柳渔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朦胧的模样看得陆承骁喉头一动,视线落在柳渔嘴唇上,看那儿好不容易消了肿,看起来不那样红艳了,又思及马上要出去,知柳渔脸皮薄,不敢再孟浪,在柳渔脸颊上亲了亲,笑道:“起床了。”
  扬声和门外的昱哥儿说了声知道了,这才起身帮忙拿衣裳。
  柳渔这时才清醒一些,听到昱哥儿一个孩子过来喊吃饭了,心里一惊:“怎么睡得这么晚了?”
  接过陆承骁递过来的衣裳,忙背过身去穿。
  陆承骁就坐在她身畔,只这一背转身,那一片雪背尽入他眼中,柳渔犹自不知,穿好衣裳又忙下床穿鞋,去耳室洗脸,重新挽发,又对着妆镜仔细看了看,确定脖子上没留下什么痕迹,这才安心。
  柳渔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圈,陆承骁的视线就不着痕迹随着她来回转了几圈,见她动作已不似早上滞涩,陆承骁眉头一动,眸色就暗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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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柳渔打开房门, 回头望陆承骁一眼,陆承骁几步就追了上去,且极自然地牵住了柳渔的手。
  柳渔看了看被握住的手, 侧头看陆承骁。
  陆承骁却是笑,原本只是牵着,指尖一动,陷进柳渔五指之间,成了十指相扣。
  柳渔失笑,抬了抬两人交握的手,问他:“这样出去?”
  陆承骁眉眼弯起:“为什么不?”
  他凑近柳渔耳边, 轻笑道:“我们是夫妻了。”
  言语中道不尽的欢喜得意。
  昱哥儿从门边探出脑袋来,看着门里的三叔三婶相牵的手,眼里不知几多羡慕。
  小孩儿本能的喜欢生得好看的人, 早上娘就教过他了,很漂亮很漂亮的姨姨是三婶,他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一圈,贴着门歪头甜软软唤了一声:“三婶。”
  柳渔和陆承骁这才发现门外还有个小家伙, 柳渔见昱哥儿的目光一忽儿在她脸上,一忽儿落到了她和陆承骁交握的手上, 孩子本无邪,她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柳渔待要把手抽出, 陆承骁倒是扣住不放了, 全作不知,笑着用另一只手朝他招招:“昱哥儿到三叔这边来。”
  昱哥儿瞧瞧他最喜欢的三叔, 又瞧瞧柳渔, 小跑起来, 却是完全忽略了陆承骁伸出的那只手, 在柳渔和陆承骁中间停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仰着头伸出一双手,奶声奶气地朝陆承骁和柳渔道:“想要三叔和三婶牵牵。”
  软乎乎的小孩儿,能把人心都瞧化了。
  柳渔岂止是牵,她简直想抱一抱,抬眼便看笑看陆承骁。
  陆承骁手里捏了捏自己才刚握到的柳渔的手,无奈的嗤笑一声:“这小子。”
  松开了扣住柳渔的手。
  昱哥儿欢欢喜喜的一边一个牵住。
  小孩儿的手又软又肉,小小的,手背还带着窝窝儿,可爱之极,柳渔欢喜得眼睛都亮了光。
  昱哥儿也欢喜,他喜欢三婶。
  小孩儿如了意,一下子笑了起来,露出小小的米牙,愈显可爱。
  两大一小,手牵着手一起进的正厅,厅里几人一抬眼看到这一幕,都哟了一声。
  陈氏和陆洵互看一眼,脸上几乎乐得都能笑出花来。
  这一幕可实在太像一家三口了,叫人看了几乎能想象出再过两年柳渔和陆承骁有了自己孩子的模样,陆洵和陈氏能不乐?
  秦氏抱着瑞哥儿轻笑出声,道:“昱哥儿惦一上午了,可是叫他牵着了他三婶。”
  “牵得好。”陈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对长孙真是连乖乖都要喊上了。
  小丫正陪瑞哥儿,瞧到这一幕也不无艳羡。
  比小丫更羡慕的是周琼英,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成婚都快一年了,还是毫无动静。
  现在看看昱哥儿,又看看还被秦氏抱在怀里的瑞哥儿,当真是眼馋,有心想抱抱瑞哥儿讨个好彩头,奈何从前与秦氏关系不大亲近,又怕心思被人看穿,愣是没好意思张这个口。
  陆承璋半点未觉妻子的心思,啧啧笑着打趣:“三弟和三弟妹真是恩爱。”
  陆承骁笑笑,对此是半点不掩饰,等昱哥儿一被陈氏唤过去,就把柳渔的手捞进自己手中握着,若非开饭了,柳渔被他握着的手要拿筷子,他怕是怎么牵出来就怎么牵回去,那黏糊劲儿把陈氏笑得不成。
  午时初刻,一家人坐在一处用过午饭,丰盛且不必说,饭后略坐着聊了几句,陆洵、陆承宗、陆承璋和周琼英就该各回安宜县和溪风镇了,由八宝驾骡车走。
  而柳渔,家里也商议过,新婚头几日还是先住在长丰镇,等三朝回门后再和陆承骁一起去县里,回绣庄打理生意。
  送了陆洵几人离开,柳渔就被陆霜拐了去,再有个稀罕小儿媳的陈氏,凑热闹的秦氏,陆承骁只剩了靠边站的份。
  再说几个小的,小丫本就格外黏柳渔一些,昱哥儿也一样,就连最小的瑞哥儿,也知道张着双手要柳渔抱抱。
  陆承骁无奈,但看柳渔与家人相处愉快,他心中也高兴,陪坐两刻钟,看陆霜要拉柳渔去指点她刺绣,想到什么,索性由着她们,自己回房去了。
  柳渔和家里的女人们凑在一处消磨了小一个时辰,到未时才与陈氏告辞,说回屋收拾一下嫁妆。
  因为在县里已经买了宅子,柳渔的嫁妆除了铺房时先送过来的大件家具,其他并没有在陆家摆开,除了几箱常用的衣裳首饰,其他嫁妆陈氏用了几间屋专门安置,钥匙是早给了陆承骁,柳渔现在说收拾嫁妆,其实收拾的是摆在她自己屋里的那几箱常用物件。
  陈氏笑着让她自去忙。
  柳渔回到二进院,见她跟陆承骁住的西厢房门掩着,走到门前,抬手敲门,门却并未落闩,一推就开了。
  书案边坐着的陆承骁前边心思都在书上,压根没听到柳渔的脚步声,这猛一下听到门被推开了,心下一惊,手忙脚乱把手里的书塞进抽屉,刚拿了另一本书充样子,柳渔已经进到书房了。
  “在看书?”
  是在看书,那书却不好叫柳渔瞧见,陆承骁含糊应了一声,转移话题:“和霜儿做刺绣这样久?累不累?”
  “霜儿拿了绣绷到花厅做的,我只是帮着看看,大多时候是陪娘和大嫂她们聊天,哪里会累。”
  柳渔那几只箱子就在陆承骁书房,要整理的话也不用往别处去,只是走到书案边时,见陆承骁耳根通红,甚至隐隐上了脸,细看了看,奇道:“你很热?”
  陆承骁心下虚着,面上却无辜挑眉,“有吗?”
  柳渔笑一声,转身到了自己的嫁妆箱前,开箱整理。
  陆承骁松一口气,从柳渔那边看着,人还是端正坐在书案边,实则落在书案下的手小心的拿出铜锁,不带一点声儿的,悄悄把刚才藏书的抽屉锁了,这才心下大安,端起桌案上一盏冷茶灌了下去。
  这时才敢起身离开书案,看柳渔开箱子,就知她是要收拾东西了,忙起身过去帮忙。
  柳渔过两天就要去绣庄,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在县里住,十月底能搬进新家的话,长丰镇住不了几天,但正是顾忌着住不久,柳渔倒觉得搬家之前,中途有时间的话还是得再回来住几天,总要多陪陪陈氏才好,因而衣箱里至少取五六套衣裳在这边备着才合适。
  柳渔挑衣裳,陆承骁就一边接着,翻了几套,翻到一个木匣,柳渔心一跳,是出嫁前夜卫氏给的那一个,她当时锁进衣箱里了,这时倒忘了,忙把翻起的那件衣裳重新放了回去。
  陆承骁倒是瞧见了,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柳渔眼眸微动,颇镇定道:“压箱银。”
  陆承骁不疑有它,听到压箱银,想起什么来,陪柳渔挑好衣服后,又到卧室把衣柜给腾出来,看着柳渔的衣裳一样一样出现在他的柜子里,都收拾好了,牵了柳渔往书房去,“给你样东西。”
  走到桌案边松开柳渔的手,弯腰开了书案边的另一个带锁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钱袋来交给柳渔,笑道:“打开看看。”
  柳渔一见钱袋,已经大概猜到是银钱了,很轻,应该是银票,依言打开,果真是一叠银票,她轻笑出声,望着陆承骁:“这是交家底?”
  陆承骁笑,趁柳渔不备,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亲,这才退开,笑道:“现在我是名正言顺了对不对?”
  说的是此前两次交钱柳渔一次不收,一次保管一段时间退还给他。
  柳渔失笑,点头。
  却不知那一笑几乎晕了陆承骁的眼,他喉头滚动,下一刻柳渔纤细的腰已被揽住,陆承骁滚l烫的唇贴在她耳侧,声音轻若呢喃:“那叫一声夫君?”
  柳渔耳后敏l感,哪经得这样,身子一颤,呼吸已乱。
  这一声夫君陆承骁到底是没能即刻听到,唇舌,触碰、纠缠、绞紧,柳渔连今夕何夕亦不知了,是什么时候被陆承骁拥着坐下的,他坐在椅上,她在他身上。
  柳渔不知道,只知道衣裳彻底乱了,肩部微凉,却因着一双作乱的手四处点火,她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冷,身体由内而外的,似要烧,灼起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住了陆承骁,手嵌进他发丝里,身子微仰着,由他放肆,求他救赎:“陆承骁……”
  他哑着声:“唤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