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考试前自习课多了起来,留给学生自主复习。
  以前这些课,陈汐连临时抱佛脚都懒得做,趴在桌子上左手和右手画五子棋,或是偷偷和夏洛洛成语接龙。
  这次,她直接拒绝了夏洛洛的邀请。
  不,我要学习。
  陈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副眼镜,金色细框,戴在挺直的鼻梁上,还真像那么回事。
  夏洛洛偏过头,手里还拿着画有五子棋的纸,冲她翻了个白眼。
  以前不都是你说无聊要和我玩。
  嗯,我无聊,不能打扰你学习。夏学霸,请努力冲进前五名。
  夏洛洛一直在班里第五到第十名之间徘徊,从未突破。
  滚吧,你直接说要为了爱情而奋斗。夏洛洛把五子棋的纸捏成团,塞到桌洞里,又拿了一本资料,扔到陈汐桌子上。
  来来来,学习。
  又扔了一本。
  全部刷完你就第一名了,比何校花还厉害。
  一旁默默复习的何白灵:
  咳。
  何白灵转过头,看到陈汐戴的眼镜愣了愣,然后把夏洛洛放在桌上的书抽走几本。
  这个不好,解析不行。
  这个,题目太偏。
  难度太大,不适合你。
  最后陈汐桌上只剩下了一本书。
  何白灵翻开目录,勾画了几个内容,推到陈汐桌前,这几块是重点,一定会考的,考前看这个比较好。
  夏洛洛早已圆滑地拿着被抛弃的资料,在桌上埋头苦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陈汐对上何白灵真挚的、热爱学习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本资料上勾出的内容,动了动喉咙。
  谢谢
  所以这么多她都要写完?!
  一定要写完哦,还要举一反三,有对题目的反馈、总结归纳。
  何白灵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拿走了陈汐戴着的眼镜。
  小朋友为了装酷也不能戴眼镜,镜片有没有度数还是能看出来的,戴习惯就不好了。
  陈汐看着那么多题目发愁。她欠下的债太多,几乎没留多少脑容量给书本,更别说什么总结归纳了。
  难。好难。
  她动了心思,眨着眼睛央求道:不如,你帮帮我吧。我做一道题还要翻无数本书,才能找到公式,你动一下笔就会了,多节约时间。
  何白灵轻笑道:那这周六,去我家?
  陈汐点点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望着她。
  何白灵抿着唇转身,笔在手中停滞住,好久都没有写下一个字。
  *
  周六,陈汐在衣柜前犹豫了半天。正中间是深色系列的校服、运动装、卫衣等等,是她平常随便抽一件就能去上学混日子的。
  夏洛洛总说她浪费了自己的颜值和身材,甚至都没穿过多少次裙子。
  穿什么裙子!
  打架一点都不方便,裙底还漏风。
  陈汐在衣柜里扒拉着,最后终于掏出来一件黑色针织长裙。
  最后还是挑了黑色,因为陈汐不太敢想象,自己穿着粉色、白色清纯甜美的样子。
  出门前又披了一件鹅黄色大衣,秋季的风比较凉,陈汐可不想在风中瑟瑟发抖。
  在路口,陈汐点开某打车软件,刚把地址输进去,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来,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嗯?
  现在这么发达,都可以用意念打车了?
  车窗慢慢降下来,驾驶座上坐着的女士戴着墨镜,黑色长发挡住了侧脸,看不大清楚。
  陈汐一看这高贵清冷的架势,自认不熟,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进来啊。
  女士摘掉墨镜,拨了拨头发,对她喊道。
  何白灵?
  陈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她,何白灵穿着一身正装,烟灰色西服外套勾勒出腰部线条,白色衬衫领口系着扣子,有一种成熟的禁/欲感。
  陈汐喉咙滚动了一下。
  咳。
  她定了定神,低身坐到副驾驶上。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何白灵的鼻尖,像一个跳跃的点。
  怎么了?何白灵注意到她的目光。
  没。陈汐赶紧正视前方,避免自己乱想。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车停下来,等绿灯的时候,何白灵觉得有些闷热,把车窗降到一半,然后解开了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她昨天在z集团公司处理事务,一个员工出了点差错,母亲在外地忙,便把事情扔给了她。她忙到凌晨,直接在公司睡下,第二天一早便开车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回去先洗个澡吧,怪难受的。
  陈汐眼神不受控制地,又盯在那白皙柔嫩的脖颈上。
  嘶。
  何白灵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冲她笑了笑。
  陈汐一阵尴尬,心里念着罪过罪过,瞪着后视镜上挂着的小奶猫挂饰,一晃一晃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终于停了。何白灵家住在一个别墅小区内,都是独栋的几层小别墅,带着一个大花园。
  陈汐早在电视上听过这个小区的名字,xx之都,韶城著名的富人区。这一带临着护城河,景色优美,交通又便利,周围自成一个副商业中心。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踏进这里,还是以这种方式。
  自己那里虽然也是三层的楼房但相比之下就是贫民窟了。
  何白灵带她进了家,陈汐四处张望着,没见到其他人。
  按理说,不应该有佣人、厨子吗?还有你没有专用司机,要自己开车?
  司机休息。请的钟点工。
  哦。陈汐摸了摸鼻子,脚踩在羊毛地毯上不敢动。
  换鞋。你先把资料第四讲的每个例题做完,我过会就来。
  何白灵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然后进了卧室。过了一会,拿着几件衣服出来,又走进浴室。
  水龙头打开。
  水哗啦啦的声音出来。
  陈汐的笔点在草稿纸上,心思不宁,没写出几题,反倒是画了好几个圈。
  没多久,何白灵换了身家居服,摆了摆刚吹干的头发,也走进书房。
  然后在陈汐旁边坐下来。
  清冽的气味萦绕在书房里,很淡,很舒服。
  写怎么样了?
  陈汐刚翻到第三面,前两面一题写了一半,一题写了一个解。
  咳。何白灵把书翻回到第一面,指了指那道题,好好听。
  陈汐点点头,目光从何白灵鼻尖的水珠转回书上。
  首先,你看到这一题,要知道它是什么类型的题目。涉及了哪些知识点?从什么方向开始入手?
  何白灵笔尖划动,在题目上圈出几个词。
  注意条件。每一个条件都有用,也必须用上。条件也是提示,提示你如何写出第一步。
  学霸果然就是学霸,陈汐觉得她讲的比老周好多了,没多久就弄懂了一道题。而且思路清晰,再让她自己做一遍似乎也可以。
  这题结束了。但它代表的不仅仅是这12分,还是同类型的所有题。
  何白灵又往后翻几页,大概画出了三道题。
  举一反三,来吧。
  啊陈汐顿时叫苦不堪。
  听何白灵讲题是一种享受,温柔的声音,清晰理智的思路,还有淡淡的香气。
  她自己做题就是酷刑。
  终于熬到中午,陈汐长叹一口气,头趴在桌子上。
  做个题腰酸背痛,脑子还疼,比跑五千米还累。
  她今天上午学的,简直能和一学期学的相比了。而且何白灵还押了不少题,说这个2分,这个5分,这个多的能拿10分,让她产生一种,自己已经快满分的错觉。
  好累好累!
  陈汐肚子偷偷响了一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明显。
  还好饿
  陈汐幽怨地看着何白灵,期待中午有个什么大厨来做一顿豪华午餐。
  徐阿姨回老家了。
  何白灵说道。
  那你这段时间吃什么?
  我自己做啊。
  何白灵挑挑眉,怎么,你还要我为你做饭?
  不不不,这种事情我来就好,您坐着。陈汐把想要起身的何白灵按回椅子上,然后走进厨房。
  何白灵继续敲着键盘,处理一份文件。她还真没打算做饭,毕竟做出来的不是什么人能吃的东西,陈汐吃了估计后天就不用去考试了。
  她本想着点份外卖,或者打电话让餐厅送来。既然陈汐提出要做饭
  那她倒想尝尝了。
  之前做的小蛋糕味道不错,不知道其他方面如何。
  陈汐端上来的时候,何白灵刚关上电脑,揉着眉心,走到餐桌旁。
  桌上已经有三个菜了,陈汐还在往厨房走去,又拿了两个盘子过来。
  你做了这么多?
  感觉也没有用多长时间。
  啊,嗯。陈汐又把碗筷准备好,低着头乖巧的样子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冰箱里的东西挺齐全的。
  何白灵夹了一块烧至金黄的茄子,入口即化,香味溢满齿间。
  醋溜土豆丝、手撕包菜、糖醋排骨,还有一份冬瓜汤。
  都是最平凡不过的家常菜,没有高级餐厅里那些文绉绉的名字,但色香味俱全,让人感到食物带来的幸福。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家常菜了
  何白灵心里莫名触动,看着陈汐鼓起的腮帮子,像个贪吃的小仓鼠。
  你以后多来这里吧我帮你补课。
  第16章
  期中考试定在周一周二,两天考完六门。
  班上人都在抱怨时间太紧,但老周反倒把他们骂了一顿:一天考一门你们也考不好。
  陈汐已经复习了很长时间,还有学霸一对一辅导的加持,但她甚至比以往更加紧张。
  她要是考不好,不就代表女神的教育失败吗?
  那可不行!
  班级群里提前发了考场号,陈汐按着考号找到班级,进门一愣。
  何白灵在不远处的座位上,正翻着书做考前最后的复习。
  考场号和座位号是随机分配的,一个考场能遇到几个同班的都难得。而按照座位号来,她们也相隔不远,只离了一个过道。
  陈汐走到自己座位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扰何白灵看书,毕竟对方认真的样子就像谁也看不见。
  她拿出考试用品,又翻开书,全副武装之后,准备抓紧时间再记几个作文素材。
  但翻了几页,发现完全看不进去。
  看了这个觉得记不得,那个又没见过,还可能都要考。
  书是看不进去了。
  陈汐又检查起笔芯有没有墨,顺便去上个厕所。她整整提早了半个小时来的,这半个小时就一直在走动着没停过。
  大概是闹腾的声音过大,何白灵看了看右边的人:你是不是紧张?
  啊?陈汐心虚地摇摇头。
  我不是,我没有。
  何白灵自然没相信她的话,也不揭穿,语气平淡地说了声加油。
  就这么一声,陈汐突然感觉自己有了点信心。
  都说学霸有光环,她天天和学霸一块多少也沾了点。
  要是知识点能像信息素一样,还能被其他人感知到该多好。
  那她岂不是天天
  不,她在想什么。
  陈汐收回思绪,继续看书。
  第一场语文考试,陈汐快速地把前面写完,又开始凑字数写小作文。之前她不会的一个字都懒得写,这次竟然填地满满当当,似乎多一个字就是一分。
  最后停笔时,竟然快到收卷时间。
  陈汐揉着酸麻的手腕,感叹这几个星期把以前几年的字都写完了。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考试,陈汐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原来数学还真能遇到原题,原来政治有没有背书就是零分和满分的差距。
  陈汐考完倒数第二门历史后,有一种预感,自己进步是肯定的。
  最后一场英语还是她最拿手的科目。
  英语考试前面都很顺利,陈汐慢悠悠地看阅读,特地留了四十分钟写作文,还绰绰有余。
  但当她看到英语作文的题目时,不知道是不是要结束了而兴奋过头,身体慢慢产生一种异样感。
  说不上来的别扭。
  陈汐看着熟悉的英语单词,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烦躁,看那些印刷的黑体字也觉得讨厌。
  她有这么讨厌英语吗?
  陈汐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继续想答案。
  她的笔尖戳在题目上,前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咚的一声,又阻断了她的思绪。
  在安静的考场里,这个声音格外突兀,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源头。
  前排一个男生的椅子倒在地上,他一只手撑着地,半蹲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痛苦,肩膀微微抖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监考老师立马走到男生身边询问情况,但那个男生将老师一把推开。
  男生是alpha,用的劲极大,老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震惊地看向男生紧紧皱着眉头的脸。
  随后监考老师感受到一种极度的压迫感,是从男生身上传出来的。
  你这是易感期?
  omega有发情期,在发情期的时候会渴求alpha的信息素;同时alpha也有易感期,具体表现为易怒、烦躁,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散发。
  这个时候的alpha很危险,严重一点会对别人造成人身伤害。
  监考老师是个beta,对信息素的反应还不严重,但男生后面那位omega 就受到影响,慌张地离开了座位,手里还拿着笔,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