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今晚就是中秋宫宴,宫宴上自然要推杯换盏,赵臻也逞强喝了两杯。
  为了掩人耳目,八王爷让暗卫假扮赵臻留在宫里,对外宣称皇上不胜酒力、偶感风寒,让广泛撒网的幕后黑手误以为计划成功了,他和包拯则在宫里布下天罗地网,里应外合等鱼上钩。
  展昭趁着夜色,把喝醉酒犯迷糊的赵臻偷运出宫,除了太后和福泉谁都不知道。
  明天一早展昭白玉堂就带着赵臻远走高飞,啊不,是回家探亲!
  皇宫毕竟守卫森严,想摸清皇帝的动向,比想象中难得多。只要替身别像赵臻似得爱溜哒,幕后黑手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得打听个两三天。那时候赵臻展昭和白玉堂早跑没影儿了~~
  包拯继续留在开封府压阵,顺便监视忠奸不明的蝶舞。公孙和庞统连宫宴都没参加,趁着夜色就上路了,赶回开阳营救进补过头的奶娘、顺便把图谋不轨的庸医抓回来审问。
  当天夜里,撒酒疯的赵臻拿出一根玄铁链,要把展昭捆起来……
  承影在角落刻苦练功,展昭一脸无辜茫然,白玉堂额角的青筋跳啊~跳啊~
  赵臻拿着绳子扑上来,展昭一把接住红扑扑的醉包子,顺便把危险物品铁链丢到角落。
  展昭捏捏赵臻的腮帮子,“你个欺师灭祖的小坏蛋,想造反啊。”
  赵臻眯着眼睛理直气壮,“捆起来才放心!谨防某人和某人趁我睡着半夜私奔!”
  展昭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还不是因为你睡觉不老实,放心吧,不会扔下你的。”
  赵臻迷迷糊糊打个酒嗝,“不好,师傅重色轻徒靠不住,我要和白大哥一起睡!”
  赵臻扭过身子,摇摇晃晃要扑白玉堂,可惜醉酒后意识昏聩,忘记了自己严重缩水的身长,伸直了胳膊也够不着对面叹气的白玉堂。白玉堂也无奈,搞不定小坏蛋,他和展昭今晚都甭想睡了。
  在牺牲自己和牺牲展昭之间,白玉堂忍痛牺牲了自己![悲壮脸]
  白玉堂接过热乎乎的赵臻小火炉,赵臻心满意足抱住冰凉凉的空调男神,两人以一种相厌相杀的姿态决定一!起!睡!赵臻被白玉堂拎着塞进被子里,还不忘被展昭丢弃在角落的铁链,张牙舞爪要把自己和白玉堂捆在一起……忍无可忍的白玉堂,一指戳中睡穴,赵臻仰头栽倒,呼噜噜睡着了。
  白玉堂看了看赵臻,忽然对承影道:“打地铺冷吗?”
  承影嘴角一抽,他已经猜到白玉堂下句话是什么了。
  果然,就听白玉堂道:“今晚可能要降温,睡地铺容易风寒,我把床让给你吧。”
  承影绷着木头脸,半天才挤出三个字——“我不冷。”
  不冷啊……白玉堂想了想,发动内力在屋里环绕一圈,屋内气温骤降!展昭承影和睡(昏)过去的赵臻,同时开始打哆嗦。白玉堂依然很淡定,“看,都说要降温了,估计还会更冷。”
  (╬ ̄皿 ̄)‘更冷’两个字明显加重音了,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威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承影终于是屈服了。跟赵臻一起睡,虽然夜里会被揍醒千百回,总好过硬抗白玉堂的冷气,睡到半夜再也醒不来要好……这被剥削被压迫的日子,简直不能更心塞!
  总有一天,我要打败白玉堂!
  ——这一刻,少年承影立下了一生为之奋斗的伟大目标!
  顺利搞定两个小鬼,白玉堂心满意足挤上展昭的床,挑眉一笑——没有五爷搞不定的小鬼!
  展昭扶额:我有罪,我罪大恶极,我不该教坏白玉堂。原本多么正直的好青年,这都堕落成什么样了!展昭正在忏悔,就觉得腰上多了一只手,展昭斜着眼睛看白玉堂——你干嘛?
  白玉堂表情无辜回看他,就好像那只越界的爪子不是他的一样。
  展昭无语,“你多大了,睡觉还得抱个枕头?”
  白玉堂想了想,一脸认真对展昭道:“今晚会降温。”
  白玉堂一脸坦然,那意思——你要不信,现在就降给你看。
  展昭望天,揉揉发红的耳朵,决定无视这只大模大样挤进猫被窝的耗子。
  白玉堂满意一笑,动动爪子把展昭划拉进怀里,两人挨挨蹭蹭暖融融地碎着了~~
  这一夜,出奇的平静,或许是因为喝醉的原因,连喜欢打睡拳的赵臻都没闹腾。
  承影一觉睡到大清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看,没找到赵臻,掀开被子找,发现赵臻在被子底下蜷成一团,睡得像个猫科动物。赵臻睡觉的时候非常忙,睫毛一颤一颤,耳朵一抖一抖,眼珠一转一转,还有边睡边蹭脑袋的习惯。
  承影研究赵臻睡姿的时候,展昭终于把赖床的白少爷拉起来,两人一起去院子里洗漱。
  赵臻这一觉睡得舒坦,直到启程都没醒,幸好也不需要他出头露面。白玉堂准备了一辆小马车,对外说是给家里带的东西,其实里面布置得很舒适,还藏了一只大宋最值钱的纯金小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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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英雄救美
  上回说到,展昭白玉堂带着赵臻远走高飞~
  从开封府到常州府其实没多远,只是古代交通不便,车马颠簸怎么也得好几日。
  若只有展昭白玉堂,随便找个乡野客栈就能投宿,也没人能动他俩。可赵臻毕竟身份特殊,出门在外还得多加小心。为了在天黑前赶到璞水县投宿,四人午饭都没正经吃,只用了些小点心。
  展昭白玉堂都是成年人,武功高强自然不惧长途奔波,承影从小吃苦也不遑多让,唯有武功稀松又细皮嫩肉的赵臻实在挺不住了。赵臻穿越前是大明星,坐的是豪华汽车,开的是高级跑车,对能把人颠散架的破马车,半点好感都欠奉。
  望着坑坑洼洼的破官道,赵臻划时代的指点江山曰——“要想富,先修路!”
  前头骑马的展昭白玉堂,连赶车的承影都有些无奈……
  赵臻这是忍耐到极限了?是颠疯了?还是巅峰了?还是癫疯了?
  展昭看了看日头,“天色还早,咱们休息一会儿再赶路吧。”
  赵臻欢呼一声,不等承影把车停稳,就欢天喜地跳下马车,直奔道旁清澈的小溪。沁凉清澈的溪水扑在脸上,一路的烦躁都被安抚了,赵臻咧嘴一笑,又像吃多了金币的超级玛丽那么闪亮亮了~
  白玉堂看得直摇头,“恢复得真快。”
  展昭笑道,“男孩子就是要耐摔打,越糙越好,最怕养成酸溜溜的男闺秀。”
  白玉堂侧目,“这话谁说的?”
  展昭一挑眉,“我爹啊,他从小把我送到护国寺,一方面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一方面是怕我娘把我惯坏了。还说和尚寺里都是视钱财如粪土的糙汉子,让我千万别学我哥掉钱眼儿里。”
  “师伯很会赚钱吗?”赵臻一蹦一跳过来,洗脸把领子都弄湿了,承影追在后面给他擦脸。
  展昭颇为自豪,“我哥可会赚钱啦,我爹那么败家他都养得起!”
  “败家?”赵臻白玉堂异口同声表示疑惑。白玉堂心里有数,只是不能把‘败家老爹’和传说中的人物联系起来。赵臻则是全然迷糊,师傅算半个爹,师傅爹就是半个爷爷,其它神马都是浮云。
  提起败家,展昭的表情十分复杂,刚想开口,就听远处林子里传来呼救声?!
  四人一愣——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年轻姑娘呼救?
  赵臻默默脑补——红孩儿、白骨精、倩女幽魂……
  展昭白玉堂迅速向呼救的方向跑,赵臻钻进马车,承影站在车边警惕四周。
  等了很久,才见展昭搀着右脚受伤的老大爷回来,身后跟着一位柱着木棍的年轻姑娘。
  年轻姑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白玉堂拿着鸣鸿和巨阙走在最后,见那姑娘要倒,就用巨阙扶了她一下,收获姑娘感动的眼神,以及蚊子大小一声——多谢公子。
  为了保持低调,白玉堂准备的马车不大,装三个人实在有些拥挤。
  赵臻索性把位子让出来,和承影一起坐在车辕上,有一搭没一搭和那姑娘聊天。
  原来,陈家父女本是璞水县开药铺的,这次进山是为了采药。
  谁知半路与遇到一匹恶狼,父女俩趁狼吃骡子的时候,慌不择路地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逃跑过程中老父误踩了猎人的陷阱,右腿重伤无法行走。这附近人迹罕至,父女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滚带爬才走到这里。
  陈家姑娘娇滴滴道:“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陈家姑娘声音虽小,以展昭白玉堂的耳力自然不会听不到。白玉堂无动于衷,倒是展昭回了一个微笑,“陈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w\*)陈姑娘的脸更红了……
  赵臻抬头看一眼两位大侠英俊潇洒的背影,又回头看一眼陈家姑娘怦然心动的眼神,在心里大呼——造孽啊造孽!帅成这样还要英雄救美,摆明了坑人家姑娘一辈子啊!有这样的两颗珠玉在前,这姑娘以后怎么嫁人呦~~
  陈家姑娘少女情怀,陈家老爹却是有阅历的。
  且不说两位出类拔萃的年轻侠士,那赶车的少年和坐车孩童,哪个不是一身贵气?他们家顶多是衣食无忧,连寻常小富人家都比不上,女儿也没有倾城之貌,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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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车上有伤患,赶路速度并不快,比预计时间晚到了一个时辰。
  把陈氏父女送到家门口,四人在璞水县最好的[客似云来]住下。四人虽然都不差钱,但为了方便保护招灾体质的赵臻,还是只定了一间房,让客栈伙计另添一张床。
  赵臻赶了一天路,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就觉得心好累,进了屋就躺倒装死,连饭都不想吃了。
  白玉堂拎赵臻下楼的时候,展昭已经提前点好菜了,赵臻一见美食就精神了!
  ——什么累得不想吃饭,朕才不是那样娇气的人捏~
  赵臻埋首在吃吃喝喝的幸福海洋,其他人也饿了,没心思调侃他。
  吃饱喝足后,赵臻也精神了,他对古代的一切都很好奇,机会难得自然要出去逛逛。
  别看璞水县地方不大,夜市还挺热闹的。一路上赵臻负责花钱,承影跟着付钱,俩小孩儿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后面展昭也在花钱,白玉堂也想付钱,但展昭比他手快……因此十分羡慕承影。
  逛了没多久,就听见后面一阵吵闹,一队捕快直奔他们而来。
  原本其乐融融的百姓,都吓得面无血色,似乎非常畏惧本地捕快。领头的捕快态度非常差,不由分说的拉扯赵臻,又对身后捕快道:“就是他们四个,全都拷上带走!”
  承影眼中闪过戾气,劈手夺过赵臻,领头捕快只觉手臂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展昭白玉堂下意识咂咂嘴,不愧是暗卫魁主,分筋错骨手用的真好,一拆一拢只在瞬间,疼得你撕心裂肺满地打滚儿,偏偏还验不出伤,简直是杀人灭口刑讯逼供必备技能!
  展昭赶紧挡在承影身前,这捕快虽然蛮横无理,毕竟罪不至死,给点教训就行了。
  被承影‘招待’过的捕快捂着手臂坐在地上,明显疼得意识不清了。展昭看了看集体傻眼的捕快们,疑惑道:“我们黄昏时分才进城,并没做过违法乱纪之事,因何要逮捕我们?”
  一个年轻捕快壮着胆子喊道:“大胆刁民!尔等竟敢打伤官差!”
  赵臻不高兴,“分明是你们先动手的,居然恶人先告状。”
  总算有个老成稳重的捕快说明原委,“方才陈家女儿来衙门报案,说自家遭窃,母亲也失踪了。因你们与陈家父女一同进城,县太爷方传唤问话。”
  展昭皱眉,“既是传唤问话,为何要戴镣铐。”
  老捕快尴尬一笑,瞥一眼瘫坐在地的领头捕快,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玉堂冷笑,“原来是滥用私刑。”
  这时候,领头捕快已经缓过来了,动了动依旧疼痛难忍的手臂,居然没受伤?看来是碰上硬茬子了。看一眼神色不愉的承影,领头捕快暗啐一声——小畜生,长大了又是一个武林败类!
  展昭答应和捕快去县衙,捕快们颇有些欺软怕硬,再没敢提戴镣铐的事儿。
  璞水县的县衙也算井井有条,只是久未修缮,围墙有些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