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孙小伍瘪了瘪嘴,又道:“那我让老吴开了车在一楼等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乔煜不耐烦地道,说罢回头瞪了孙小伍一眼,“你怎么话这么多,是不是吃了饭没事干,成心来找不痛快?我出门见朋友而已,你们也要找个人监视我?”
  孙小伍扯了扯嘴,满脸苦笑,“乔少说笑了。”
  乔煜走后,孙小伍还是不放心,电话又跟徐岚汇报了下:“乔少一个人出门了,说是见朋友去,自己开的车,也没让我们跟着。”
  徐岚那头正忙着,随口应了句:“知道了,最近录音不顺利,他心里不痛快,让他去吧,回头我再给他打电话的。”
  既然徐岚都这么说,孙小伍也就不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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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小伍回到乔煜的办公室时,吕凌已经不在了,想是躲哪里委屈去了,孙小伍也不急着找她,这种事情得靠个人调节,她也帮不了多少。等她自己想通了,上一秒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情,下一秒又会觉得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孙小伍才会说,他们这活,真正的芋头干不了。
  孙小伍捡了地上的眼镜,镜腿折了,修都没办法修了,回头还得重新再买一个,这种事情没办法报账,真是憋屈。
  晚上回到家,对着镜子孙小伍才发现脸上被划了一道血痕,好在只是皮外伤,她拿肥皂和酒精洗了洗,便随它去了。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拿起来一看,孙小伍吓得一个激灵,竟然是乔煜打来的。
  “乔少?”孙小伍试探着问。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懒散,“我在朝晖路这边的西餐厅,叫吴师过来接我。”
  孙小伍连忙应着,“好的,我马上打电话。”嘴里不忘嘱咐,“你在餐厅里面等,别站在门口,我让吴师进去找你。对了,餐厅名字叫什么?”
  对方停了一会,窸窸窣窣像是在东西,接着又说:“不知道,待会发个位置给你。还有,这事别跟岚姐说。”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透着几分醉意,孙小伍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了,吃个饭吃到这么晚,想也知道喝了不少。正紧锣密鼓录着音呢,这种时候还敢出去喝酒,难怪不敢给岚姐打电话。
  孙小伍应了一声好,隐隐听到那头有个女声好像在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接着便是乔煜的声音,“没事,被拍到了不好。太晚了,你先走吧,开车小心点,到了跟我说一声。”
  那声音,竟是孙小伍从未听过的体贴温柔,揉着水透着蜜一般,接着电话便断了。
  孙小伍挑了挑眉,心想着,能将我们这位骄纵难驯的大明星也给收服了,这女人想必不简单!继而联系了吴师交待好了车辆的事情,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没给徐岚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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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孙小伍在公司再见到乔煜的时候,对方算不上如沐春风,但看得出来心情不坏,想来昨天晚上必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对方绝口不提电话的事,她便也装作不知。
  吕凌请了病假,孙小伍打了一个电话去问候,电话里对方仍旧委屈难耐,说是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如果不是乔煜的脑残粉,非得跟他拼命不可。孙小伍听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得又安慰了几句。
  肖彤则向孙小伍打听起了昨天的事情,听了孙小伍的叙述后,亦是唏嘘不已。不过唏嘘归唏嘘,几人之中,她跟着乔煜的时间最久,知道他想找的是哪张cd,当即找出来送进了乔煜的办公室。
  出来后,肖彤不忘跟孙小伍感慨:“看来这张专辑录完之前,我们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孙小伍笑,“过了这一茬,还有下一茬,还是别抱那奢望的好!”
  肖彤瞥了孙小伍一眼,“你就非得这么直白,不能让我苦中作乐一会?”说罢皱了皱眉,将孙小伍一阵打量,“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奇怪?”
  孙小伍低头看了看自己,都是以前的旧衣服了,一直也没被说过不妥,便问:“哪里奇怪了?”
  肖彤终于发现了症结所在:“对了,你今天没戴眼镜!”接着又道:“你眼睛长得很漂亮,干嘛老戴着一个那么土又那么厚重的黑框眼镜,多难看呀!”
  孙小伍抿了抿唇,继而又笑笑,“我也是看公司里很多的助理都戴着,我才戴的,入乡随俗嘛!”
  肖彤冲她做了个鬼脸,“他们戴那叫时尚,你还是算了吧,你适合走清纯路线,小家碧玉那种。”说完,拉着孙小伍转了个圈,拿手支着下巴,一副审视的架势,似乎真要替她张罗起来,“说真的,小伍,你眼睛大皮肤又白,换个发型,稍微打扮一下,再跟学下化妆,不比那许什么萱的差!”
  肖彤说的那许什么萱是公司的艺人,以前也是助理,跟肖彤是同期进的公司,后来攀上了公司高层才得以出过几张专辑,只是自身嗓音有限实在难成气候,后来公司又力捧她拍了几部古装剧,这才混出了一些名堂,网友盘点古装美人时,必有她一席之地。
  但从此以后人也高傲了起来,对外还好,对内却是颐指气使,面对昔日的姐妹如今的下属,打骂起来很是不讲情面,更是不喜欢别人讨论她的出身,连名字都改了,由许雨萍改成了许雨萱。肖彤很是不耻她,平时基本不叫她的名字。
  这话传到对方耳朵里那还得了,孙小伍赶忙将她拦住。而且快到午饭时间了,她还得去小食堂给乔煜拿午餐,饿着了大明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11章 明星不易(2)
  中午孙小伍给乔煜送饭的时候,对方指着桌上的cd,问她:“这是你放的?”
  孙小伍不敢随便居功,如实道:“是肖彤找到的。”
  乔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就她还能顶点用。”接着又问:“吕凌呢?”
  孙小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禀报,“她今天请假了。”
  乔煜翻了个白眼,“这么一点事情就请假,她要觉得委屈,以后都不用来了!”
  孙小伍也有些愣了,这人明知道自己做错,却没有丁点悔意,反倒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没人敢告诉他实话,因为他的坏脾气,公司已经没有人敢来给他当助理了。
  孙小伍还指望着吕凌接自己的班呢,断然不能让乔煜将她换掉,不由道:“吕凌进公司的时间还短,她聪明着呢,多熟悉一段时间就好了,女孩子娇气,乔少你大人有大量,多担待!”
  这话已经是谄媚得不能再谄媚了,可惜乔煜并不领情,“她那也叫聪明?是个人都能干的活,还要怎么熟悉,蠢就是蠢!”
  乔煜这么说来,贬低的可就不止吕凌一人了,跟一个完全不通人情的人讲道理,孙小伍越发觉得苦不堪言,又不敢说大明星的不是,“乔少你人红,最怕是非,平时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看着,很多事情我们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出一点差错,好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挺不容易。”
  乔煜斜看她了一眼,没好气地问了句:“这话你不是替吕凌说的,是替你自己说的吧?”
  孙小伍一愣,这好端端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她也是这两天才消停了一点,可不敢再成为大明星的眼中钉,忙笑道:“我也是实话实说,是心里话,可不是抱怨。”接着又道:“乔少你先吃着,我去忙了。”
  乔煜一边抽出筷子在手中把玩,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怎么?不是很会耍些小聪明吗,这就没了?那么照你的意思,我是留还是不留吕凌呀?”
  孙小伍懂得这笑容,她知道她已经‘成功’引得大明星把矛头对准她了,心里懊恼得呕血,求饶道:“乔少,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乔煜一边鄙夷地看着她,说话时声音又冷了几分冷酷,“哼,你还敢帮她说话,之前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完呢!”
  孙小伍平白惹来一身骚,越发苦着脸,一脸的委屈,“乔少,之前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吧,您是大忙人,这么为难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有意思吗?你如果真的很讨厌我,把我也换掉就是了!”
  这话孙小伍本来没打算说的,因为这种话说早了没有用,偏偏只有等大少爷捉弄她捉弄够了,同一个把戏也早已经玩累了,才会想着放她一马,这会说了,只能是事倍功半。
  但此时此刻,她除了求饶,也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乔煜一声冷哼,“你别以为我不敢换你,既然喜欢当出头鸟,就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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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煜倒是没再像之前那样找孙小伍的麻烦,但也跟找她麻烦差不多了,因为现在他去哪里都会把她带着,做什么事情都得要她亲力亲为。这些天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直让她累得连牛都不如。
  大家都知道两人有嫌隙,难免帮着说几句,此时乔煜便会说:别人做事我不放心,我只放心孙小伍。我哪里是在难为她,我是在培养她。
  从前孙小伍跟肖彤分工有序,配合度好,事情纵然多但却不会乱,而现在,她早上6点钟便要起床,跟着吴师一起去接乔煜,大明星作息无常行踪不定,有时候7点钟便起床了,有时候10点了还在酣睡,孙小伍不能催自己的boss,又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在楼下苦等。
  不忙的时候还好,若是有行程安排,大明星又没有按照规定时间起床,孙小伍还得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叫大明星起床,十通电话有九通是被直接挂断的,唯一接通的那次,对方的语气也跟枪子一样,孙小伍受够各种恶言恶语与威胁咆哮,那滋味比吃黄连还苦。
  这天,奢侈时装品牌g牌在s市有一家新店开业,乔煜经常得他家赞助服装,与设计师的关系很是要好,特地获邀前去参加开业剪彩,因此暂停了一天的录音。
  他们所在的b市离s市虽然不远,但开车却是不太可能,仍旧需要乘坐飞机,因为第二天仍旧安排了录音,公司的要求是当天去当天回,时间相对紧迫,而人员方面,徐岚没空,只有孙小伍和小刘跟着。
  孙小伍、小刘和司机一大早便去乔煜家中接人,大明星一大早便被叫了起来,心情自是不爽,上车之后更是紧皱,怒气冲冲地问:“谁在车里吃包子了?”
  身旁的小刘赶忙举手表清白,“不是我,我早饭还没吃呢!”
  司机没说话,前排的孙小伍只得怯生生地回了句:“我吃了,可我不是在车里吃的,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乔煜冷冷打断:“吃完刷牙没?”
  孙小伍的脸陡然一红,“没。”
  乔煜闭上眼睛,双手抱胸靠在位子上休息,嘴里冷冷道:“下车,这么大的味让人怎么活!”
  孙小伍完全愣住,如此奇耻大辱,脸皮薄一点的人,眼泪就该下来了。
  一旁的小刘也慌了,忙道:“乔少,我们还得赶飞机呢,我这里有口香糖,吃一块就好了!”
  乔煜看都没看小刘和孙小伍一眼,“下车,自己打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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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小伍下车之后酝酿了好一会才没让眼泪掉出来,顺了顺心中的恶气,拿水漱了口,又嚼了两颗口香糖,这才自行打车去了机场,到机场时比他们晚了一些,但还是顺利赶上了飞机。
  飞机上小刘安慰她:“别跟乔少一般见识,他没吃早饭的时候,就是这德行。”
  孙小伍冲他笑笑,“我知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的,早习惯了。”接着又问:“现在吃了没?”
  小刘点头,“刚刚我去买了点,候机室吃的。”
  孙小伍点头,“那就好。”
  到达s市之后,店方的策划早已安排好了保镖和接送,酒店稍作休息及在自助餐厅吃过午饭之后,对方送来了几套衣服,乔煜试过之后选定了一套,而后便是造型师做造型,一切妥当之后小刘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乔煜惯用的造型师,确定没问题之后,才被接去参加活动。
  因着乔煜的名气,活动现场早已被粉丝包围,进出很是不易,虽然实际出场只是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但准备工作却是足足花了几倍有余。
  因为这次活动比较简单,只是走个过场而已,策划团队又是成功合作过好几次的,公司相对放心,所以出来时只带了两个人,小刘要忙着联络和安排,鞍前马后的工作便都落在了孙小伍的头上,虽然前后时间不长,却也跟打仗一样,被轰炸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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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结束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正赶上下班高峰,店方安排了车辆送他们去机场,愣是被堵在路上无法动弹。
  乔煜最讨厌的便是堵车,手上玩着手机,脸却一直黑了,不时看看时间,看上去烦躁不安。
  一旁的小刘亦是战战兢兢,“乔少,我们是7点半的飞机,肯定来得及。”
  乔煜揉了揉眉心,半晌道:“你查查下一趟飞机是几点?”
  小刘拿出手机查了查,“晚上10:50还有一趟。”
  乔煜当即道:“换,换10:50这一趟。”
  小刘愣了愣,跟孙小伍交换了一个眼神,孙小伍微摇了摇头,做惊恐状,他才继续对乔煜道:“10:50太晚了吧,乔少?到家都该1、2点了,明天还得录音呢!放心好了,我们赶7点半的飞机肯定没问题的。”
  可是此时乔煜却很坚决,“换10:50的!”接着吩咐司机在路边停车,对另外两人道:“你们去机场等我,我还有点事,晚点跟你们在机场会合。”说罢,便已经戴上墨镜拉开车门下了车。
  这又唱的哪一出?小刘跟孙小伍胆都要吓破了,连滚带爬下了车,将乔煜团团挡住,借他们几十个胆,也不敢放任大明星一个人在陌生城市里呆着。
  小刘都快要哭了,平常这种时候,都是孙小伍出来劝的,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孙小伍到现在都还堵着气在,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了,只得自己硬着头皮道:“乔少,你可怜可怜我们吧,岚姐会杀了我们的!”
  乔煜一脸不悦,“我又不是要去杀人放火,你摆出这幅脸色给谁看呢?”
  小刘不死心,“乔少,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事情还是让我去办吧,万一出点什么事,那还得了,”
  乔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火气又上来了,“我是去见朋友,你去能管什么用?”
  小刘哭瘪着嘴,他知道他是拦不住乔煜的,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我们两个人,你好歹带上一个吧,否则岚姐打电话来,我们一问三不知,就只有等着卷铺盖回家了!”
  孙小伍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埋怨小刘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妥协,可她亦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当着乔煜的面,打电话跟徐岚告状吧。
  乔煜看了看小刘,又看了看孙小伍,最后指向孙小伍,“你跟着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