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林氏气得全身发抖,要不是还有些理智,恨不得冲上去把李姨娘从司马风的怀里拽开,可是想到司马风最忌讳妻妾之间争风吃醋的事,她才被司马风怪罪了,再为了李姨娘惹了司马风的恼怒就得不偿失了。
  她想了想,强咽了口气,讥道:“说来不能怪我瞎想,谁不知道李姨娘你身娇肉贵的,别说是一些小事,就算是天蹋下来的事也不能影响你睡这个美容觉的,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眼巴巴地半夜来凤鸣轩了?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李姨娘抹了把泪,眼中却掩饰不住笑意“瞧姐姐说的,不管怎么说大小姐身为夫君的女儿自然也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大小姐出了事这可是天大的事,比天蹋下来还重要几分呢,我这做姨娘的自然是心急如焚,哪有不来的道理?这不侍候夫君穿好衣服就来了,我是一刻都没敢耽误呢,哪知道姐姐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来了这么一手,要不是夫君相信我的为人,我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呢。姐姐啊,不是我这当妹妹的说你,咱们当妾的就理该替夫君分忧是么?切不能姐妹之间不合给夫君添堵才是。”
  林氏顿时火冒三丈,这哪是来看人的?分明是来显摆的!显摆司马风歇在了她院子里了,而更可恨的是说什么咱们当妾的!她李情是当妾的,她林怀玉可是正经的夫人好么?谁跟她李情是一起当妾的!还口口声声说鸾儿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这不是暗指她林氏是妾么?真是气死她了!
  “够了!”司马风眼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床上疼得直打滚,而这妻妾却还在那里争风吃醋的不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了依在身上的李姨娘对林氏道:“怀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司马风推开了李姨娘,林氏心情大好,当下走到了司马风身边凄凄道:“老爷,您可得给大小姐作主啊,好端端的一大早被砸破了头不说,连晚上睡个觉也被蛇咬成这样,你让大小姐可怎么活啊?”
  说罢林氏抹起了泪,露出梨花带雨的可怜之状,李姨娘撇了撇嘴,骂了声东施效颦。
  “什么?被蛇咬?虽然说现在是夏天,可是堡中到处都下了驱蛇药怎么可能会有蛇呢?”
  “这个妾身也不知道啊……呜呜……大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曾得罪人,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的放蛇咬大小姐呢……呜呜……老爷啊,你可得严查啊,这一次是咬着大小姐了,要是下次咬着旁的重要的人,岂不是糟糕?”
  司马风眼神一变,想到住在春雅堂的老夫人,不禁有些后怕,幸亏今天是咬着了左千鸾,要是咬着了老夫人,他还不被天下人的口水骂死?要知道今天老夫人刚被气晕过去,再传出被蛇咬了,岂不是让天下人怀疑他平日的孝顺全是假的?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给鸾儿一个交待的!”
  司马风咬牙切齿的说着,他也是聪明之极的人,哪能听不出林氏左一句右一句都是把矛头直指了左芸萱呢?
  正好左芸萱今天所作所为让他极为不喜,他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惩罚一下她,让她知道这个左家堡就算左芸萱是继承人也得听他的!
  “老爷。”门口传来婉约温柔的声音,引得司马风转过了头,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站在门楣之处,虽然夜色深沉,但接二连三的灯火却掩映得她美若天仙,仿佛不似人间之人。
  “南儿,你怎么来了?”司马风跨上了一步,声音里更是透着一份关切。
  林氏与李姨娘顿时脸色巨变,恨恨不已的盯着来人,尤其是林氏目光更是怨毒不已。
  花南这个小贱人,不过是长得象左瑾罢了,却被相公疼到了骨子里。
  “听说大小姐这里出了些事情,妾身自是十分担心,这才与三小姐一起来了,噢,对了,路上妾身就碰上了急急而来了二小姐。”
  话音刚落,两道娇滴滴的声音从花姨娘身后传来:“父亲。”
  司马风这才发现另外两个庶女也来了,于是点了点头:“你们能关心长姐,很好。”
  “姐妹之间理应互相关爱,当不得父亲的夸奖。”左含雪谦虚道。
  司马风看向左含雪的目光中透着欣慰,李姨娘脸色微变连忙道:“二小姐也真是姐妹情深,也不管身子骨受寒未好就来探望大小姐,说来这份情义还真是让人感动。”
  “这本是份所应该当的,别说我只是受了些寒,就算是得了重病也该来看望姐姐的。”左含烟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声音压得很低。
  司马风见庶女与左千鸾关系这般亲近,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连左千鸾被蛇咬伤的怒意也稍好了些。
  “老爷,大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可找大夫了?”花南跨上一步,看着左千鸾痛苦的样子,也心疼的抹了把泪。
  “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相信一会就该到了。你身子骨不好,别站着快坐下吧。”
  司马风上前一步搀着花姨娘就要往椅子上坐去。
  把李姨娘与林氏看得手中的绢子都绞破了,眼中直冒酸意,不要脸!真是不要脸啊!这哪是来探望大小姐的,分明是来勾引老爷(夫君)的!
  “老爷……”花姨娘轻轻的挣脱,脸上泛着红晕低低道:“姐姐在这里呢。”
  司马风手微僵了僵,他倒忘了虽然左芸萱不认林氏是夫人,但林氏确实是已经名正言顺的继室了,作为妾确实没有正室站着妾室坐着的道理。
  看着花姨娘那张肖似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脸,司马风心又疼了几分,不过为了规矩,他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对林氏道:“怀玉,事已如此,你急也没有用,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会,免得累着。”
  “嗯。”林氏嘴上应着,心里却恨恨不已,不就是因为心疼那花狐狸才让她坐着的么?男人啊,真是个见色忘义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心疼,却担心小妾站得累不累了!
  心中虽然不满,但她却聪明的知道这时不是争风的时候,于是坐了下来,待抬眼看到左含烟与左含雪还规规矩矩的站着,遂淡淡道:“你们也坐下来,都是花骨朵般的女孩子久站着伤了身子骨可不是耍的。”
  李姨娘听了连忙拉了拉左含烟:“二小姐快坐下吧。”
  左含烟不着痕迹的挥开了李姨娘的手,对着林氏盈盈一拜道:“多谢母亲赐座。”
  李姨娘尴尬不已的收回了手,看向左含烟的目光有些哀怨,明明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却叫林氏这个贱人为母亲,哼,总有一天她要自己的女儿明正言顺的叫自己为母亲。
  林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快坐下吧,一家人不用多礼。”
  能让李姨娘难过是林氏乐见其成的。她看了眼李姨娘道:“李姨娘也坐吧,服侍了相公一晚你也累了。”
  “瞧姐姐说的,能服侍夫君是妾身的福份,哪有什么累不累的?”李姨娘听林氏这么说登时感觉脸上有光,看向司马风的目光透着风情种种。
  林氏抿唇一笑,余光看向了花南,见花南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不禁笑意更深了。李情这个傻瓜,还以为她是真羡慕她侍候相公么?不过是给她上眼药罢了,看花南的表情就知道花南不会让李情好过的,估计以花南的手段这一个月司马风是不会去李情的屋子里了。
  不过高兴过后又有些气馁,明明她与司马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也有一份真情,怎么相公就偏偏这么宠爱花南这个狐媚子呢?
  算了,男人靠得住母猪也能上了树,她还是先想着怎么把左芸萱那个死丫头处置干净吧。
  想到这里,她眼珠一转对着左含烟与左含雪道:“你们能来看鸾儿真是有心了,说来姐妹之间就该这样友爱互助,将来就算是嫁了出去也是各自的坚强后盾呢。”
  司马风听了立刻不悦对着下人喝道:“怎么四小姐还没有来?可有人通知了?”
  林氏欲言又止,却对着左含烟使了个眼色,左含烟连忙道:“父亲切莫生气,想来四妹妹那里离着凤鸣轩比较远,所以来得晚些。”
  “离得远?你的玉砚厢比她的琳瑯阁可远得更多你都到了,她怎么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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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爱笑就去怡红院卖笑吧。(太监抽搐,一国宰相的千金当妓女?)
  :太子,陈将军的嫡小姐要与太子妃比武。
  :她这么爱打打杀杀,让她去边关守城吧(太监面瘫,一国将军的千金当卫兵?)
  :太子,皇上想杀太子妃。
  :他这么爱杀人,明天找几个杀手把他做了。(太监昏倒,这是皇上!)
  太监:太子,太子妃养了个宠物
  太子脸上笑了笑:养个宠物有什么稀奇的。(太监脸皮颤了颤,是啊,你要是知道这宠物是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么?)
  太监:那个宠物是公的。
  太子脸上僵了僵:算了养就养吧。
  太监:可是那个宠物是个人,是个男人。
  一阵风起,眼前没有了太子的影子,只听到磨牙声:莫离殇,你竟然敢养男人
  ☆、第十九章 被咬是不是很爽
  左含烟尴尬不已地站在那里,显得很局促。她的样子倒让司马风看了有些心疼,李情是个不长脑子的女人,只知道争风吃醋,平日里得罪了林氏不少,林氏这人也不是什么大气量的人,她奈何不了李情却能拿捏含烟这个庶女,想来含烟平日没有少被林氏上规矩,不然也不会见了林氏这么战战兢兢的。
  心中怜惜,看向左含烟的目光也更温暖了几分。可是想同样的女儿,含烟含雪乖巧可人,而千鸾更是他心头的宝,怎么左芸萱这个最小的女儿却偏偏跟个讨债鬼似的?真是让人越想越生气!
  “来人,去把四小姐叫来,千鸾都成这样子了,她倒好还能安稳的睡着觉,真是没有一点姐妹之情!”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爹爹可是找我……”
  听了这声音中暗含的委曲,司马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混帐,你还不给我进来?”
  “爹爹……”左芸萱在柳姑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只见她云鬓微乱,身上衣服虽然看似整齐,却明显带着许多的土渍,甚至还有些腥味,那腥味有些类似蛇类身上的味道。
  林氏见了顿时尖叫起来:“四小姐,你为什么要害你姐姐啊!你姐姐平日里可是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有什么好穿的也尽着你,连我对你也比对你姐姐更好,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啊?你姐姐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要放蛇咬你姐姐,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啊……”
  “啪!”
  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林氏的脸上,把林氏打得无是一愣,而后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啊,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这忤逆不孝的小……呃……人……呜呜……老爷,你可得给妾身作主啊……”
  左芸萱眼微凝了凝,沉声喝道:“柳姑姑,掌嘴!”
  “是!”柳姑姑二话不出,冲到了林氏面前对着林氏就劈头盖脸的扇起耳光来,速度快得让司马风都来不得及阻止,等司马风反应过来,柳姑姑已经扇了十几个耳光了。
  就在司马风要大声叫停的瞬间,左芸萱眼中划过狡黠之色,喝道:“好了,柳姑姑,本着小惩大戒的原则,就饶了二姨娘吧。”
  一句话生生的把司马风本来要说出话给堵在了胸口,把司马风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柳姑姑收回了手纵身回到了左芸萱的身边,这一切都快如电光火闪,让人根本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对应手段。
  “你……你……你……”林氏在堡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污辱?指着左芸萱说了三个字后,一口气没上来扑通一下晕了过去。
  “夫人……”
  “夫人……”
  一时间凤鸣轩里乱成一片,一些丫环婆子都冲上前去扶起林氏,掐人中的掐人中,掐手腕的掐手腕。
  “你……你……这……”司马风也快气疯了,竟然当着他的面打林氏,就算左芸萱把林氏当成了妾,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是他的妾!这还是一个女儿该有的分寸么?
  偏偏左芸萱还一脸无辜的走到了司马风的面前,伸手在司马风的胸口给他顺着气,眨着无辜的眼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这是跟谁生气呢?”
  想了想,作出恍然大悟状道:“啊,我明白了,爹爹是嫌我教训二姨娘教训的太轻了是么?爹爹啊,女儿知道您是最守礼的,二姨娘见了我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冤枉我害大姐姐,所以想严惩不怠是么?女儿也知道以着二姨娘的行为这要是在正经的官宦人家,小妾这般冤枉嫡女可是要鞭打五十大板的,更别说有谩骂嫡小姐的嫌疑,这两罪一起就算是发卖了也是份所应当的,可是女儿想着不管怎么样,二姨娘也为爹爹生了大姐姐与弟弟,怎么着也是左家堡的庶子庶女,本来他们就比我身份低了一等,要是有一个被发卖的姨娘,这身份在左家堡里连个一等的下人也就不如了,怎么着我也是他们的嫡姐嫡妹,不能太过无情,所以爹爹啊,您就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饶了二姨娘这一遭吧,好么?求您了,千万不要再处罚二姨娘了好么,爹爹……”
  说罢,还扯着司马风的衣袖撒起了娇来,仿佛是司马风一定要处置二姨娘,而她在百般求情一样,这番动生生把司马风气得血气上升,手指着左芸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爹爹……”左芸萱不动声色的盖住了司马风的那只手,眼中却滚动出泪珠来:“唔……爹爹……我明白您的意思,知道您心疼我,不愿意就这么轻饶了二姨娘,可是二姨娘不管怎么样也服侍了您这么些年,还请爹爹饶了二姨娘这一次吧……呜呜……好吧……身为女儿孝字当先,既然爹爹执意要罚二姨娘,那么就再加十个耳光吧,这下爹爹该消气了吧?”
  说罢对着柳姑姑沉痛道:“柳姑姑,就听爹的话,再给二姨娘十个耳光吧。”那样子搞得不情不愿似的,仿佛林氏被打全是被司马风逼的。
  “是。”柳姑姑强忍着笑意,走到了林氏的面前,一把揪起了林氏的衣襟,暗掐了林氏的疼穴把林氏疼醒,就在林氏还迷迷糊糊之间,只听柳姑姑冷冷道:“二姨娘,对不住了,姑爷说您以下犯上不敬四小姐,赏十个耳光以示惩戒,记着接受完惩罚后别忘了谢姑爷的恩情。”
  话音刚落就用力的扇了起来,直把林氏扇得头晕眼花,说不出一句话来,十个耳光过后,加上之前的耳光,林氏整个脸就成了猪头,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李姨娘与花南看得瞠目结舌,心里却痛快不已,能让林氏吃亏是她们乐见其成的,不过想到左芸萱小小年纪却能让司马风与林氏吃了这个哑巴亏,心情又沉重下来。
  两对不怀好意的妙目止不住的打量着左芸萱,待看到左芸萱稚气未脱的脸及心疼林氏的样子,却狐疑起来。
  要知道她们情愿相信左芸萱是傻了,任性作为,也不愿意承认左芸萱是有意这样的,因为如果左芸萱都能做到这种不动声色就惩罚了林氏的话,那么左芸萱将是比林氏还可怕的敌人。
  “小小姐,您快坐下吧,上午被大小姐掐得快没了气,刚才又摔了跤,这小小的身子骨可怎么办啊。”柳姑姑心疼的扶着左芸萱就要坐下。
  “嬷嬷,虽然说姐姐对我不仁,可是我又怎么能不义呢?姐姐现在浑身是伤,我怎么安心坐下呢?大夫呢?为什么大夫还不来呢?有没有拿我的贴子去请李大夫,虽然说李大夫不为没有品阶的人看病,更别说大姐姐是庶女了,但身为大姐的嫡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姐姐痛苦呢,就请李大夫看在我的面子勉为其难一下吧。”
  话里话外又贬低了左千鸾一番,气得左千鸾恨不得跳起来痛打左芸萱一顿,可是她又不敢这么做,要是打了左芸萱更请不到李大夫来了,她可知道这京城如果说有人能让她不破相,唯有李大夫了。
  所以她只能忍了!她气恨地瞪着左芸萱。
  左芸萱只作未看到,勾唇一笑,移步到了左千鸾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左千鸾,柔柔道:“大姐姐,你疼不疼?”
  声音飘渺如天外飞音,但幽幽的气息却仿佛带着地狱冲出的阴冷,把左千鸾冻得浑身僵硬,忘了疼痛,呆呆的看着左芸萱。
  见左千鸾怔怔地看着她,左芸萱嫣然一笑,笑得冷若寒霜,带着雪后的冰凌,灿而寒冽:“姐姐,被蛇咬是不是很疼啊?”
  “啊……”左千鸾眼珠一下突出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是你!你是放蛇咬我的!是你!滚啊!不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