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他望着詹璐璐,说完这段话。
  他觉得对着詹璐璐,总是很有倾诉的欲望。此时,也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这姑娘探讨一下。却发现詹璐璐很安静,周围也很安静。你一回头,茶水间门口站着三个女员工。
  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们齐齐笑望着赵新,“赵总,早!”
  赵新是一个没有架子的领导。怕被人看轻的人才故作姿态,他从小,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来往的朋友也都是高人一等。所以傲气在骨子里,待人接物姿态很低。现在掌管拍卖行,人员越来越多,生意越越做越大。可因为原本身份上那高人一等的优势,令他就算偶尔露怯,也会被人解读成平易近人。
  所以女员工都喜欢他,也敢偶尔和他开玩笑。但不包括这种……
  如今几个女孩子都怪眉怪眼儿看着他笑,他终是有些不好意思。
  “倒水,你们,都来这么早……早到又不发奖金。”他说着向外走。
  女孩子在后面笑作一团。
  “赵总可真纯情,你们发现了没?”一个女孩子端起咖啡壶倒咖啡,旁边人伸杯子过来,“你才发现呀,我早都发现了。”
  “要我说最帅最纯的还是那一位,”女孩用手指指外面,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你要死啦,敢说大老板。”
  詹璐璐知道她们说的是乾启,乾启把宝珠宠上天,让公司的女孩子全都羡慕死。
  “对了,昨天晚上那俩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这个干什么?老板的八卦最好还是别在公司说,何况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小乾先生昨天本来黑着脸,后来甄姐一来,他一路从头笑到尾。完全是真情流露,这才是真喜欢。”
  詹璐璐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子,把杯里的水倒进水槽,拿过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
  没错,如果是真喜欢一定会真情流露,又怎么会一次一次的,鼓励自己去追别的男人,真是自作多情。
  “小乾先生你们就别想了,我觉得赵总就挺好,家里有钱又没有架子。多希望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不管他送给我的房子景观有多糟糕,卖给我的跑车颜色有多俗艳,我也会一声不吭的手下。”刚才的女孩又笑着说。
  另外几人顿时扑在她身上,几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宝韵是宝地,现在是安城无数女孩子择业的第一首选地,真是打破头也想来这里。这么多年轻帅气的ceo扎堆,除了宝韵,还真的再没有第二间公司有这种实力,这才是硬实力。
  看一个人的身价和档次,真要看他周围的朋友!
  ******
  车稳稳地行驶着:
  宝珠半靠在乾启怀里,对赵老三交代着:“一会,你签了东西之后,看他们是不是愿意把文房给你,如果他们不给,你说重新和他们买一次。价钱随他们开。但东西一定要!”
  赵老三点头。
  乾启说:“如果对方追问买家。你就说是帮我买的。”
  宝珠靠近他怀里,想了想摇头,“不合适,随便说是个有钱的老主顾就行。”
  车靠路边停下,赵老三打开车门下车,“等会完事了我就给你打电话。”车门合上。
  宝珠想了想又不放心,她打下车窗,对着赵老三说:“东西都可以不要,你人一定要保证没事。”
  赵老三点头,拿出手机打着电话去找兄弟会和。
  宝珠觉得腰间一紧,被乾启搂进怀里,窗子滑上,他靠在宝珠耳边说,“别担心,对方求财而已。”
  宝珠点头,向他怀里靠了靠,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开车吧——那边还约了人,时间也差不多了。”乾启的声音从胸腔传来,他的声音这样听,令宝珠有种异样的安全感,很安心。她伸手环上他的腰,闭上眼,几乎……又想沉沉地睡过去。
  第238章 夏听音
  公安局
  “你大概不知道,这个文物市场,盗墓走私,有时候都是一条龙。”负责接待乾启的副局长把茶给他放在桌上。
  乾启虚抬手,“不用客气。”
  “有本事的就去作假,那个是打着艺术品的擦边球,和政策法规不抵触。”那副所长说,“这种案子我们一年接数不清的次数。跟耗子似的,抓不过来。”
  乾启请教道:“那一年抓的涉案人员多吗?”
  “多!怎么不多,这种盗墓走私贩卖出土文物,是千真万确的犯罪,毫无质疑是国家重点打击的对象,何况对于盗墓,倒卖国家文物,我们一直都是严厉打击的。”
  “那就好——”
  “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紧锣密鼓地成立了专案组,”但是,他看着乾启,“乾先生,不瞒您说,任何一个人想要办这个案子。人面一定都没你父亲的人面广,我们接到了京城那边的指示,但是,这个团伙,流窜作案,要抓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乾启伸出手,“辛苦你们了,尽力就好,这些事情有难度我完全理解。”
  “如果有必要,也许还得两省的公安厅一起合作,这个专案队伍也许还得增加人手。”
  乾启一听,问道:“就你目前掌握的情况,还有哪些难处?”这人一见自己说掏心窝子的话,显然是有需要自己帮助的地方。
  果然,对方脸色微缓,说道,“这种团伙一般都是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在底层收货,另外一层是相当于中间人,而且这些中间人一般都是,具有一定的文物鉴赏水平,他们鉴赏了这些东西之后,然后再分流。”
  乾启淡淡点头没有接话,只是听对方说。
  对方原本说这么多,不无摆出困难,有推脱的意思,都提出要两地合作了,那还不是困难重重,但面前这个年轻人,没想到说话不急不缓,态度也挺和煦,但自有一股,凌驾平常人之上的气势。竟然令他把那句推脱的客套话,在嘴边转了几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送人走的时候还有些暗自犹豫,这人是乾世礼的独生子,以为是个有钱的富二代,没想到看这架势,进退有度,竟然像是家里精心培养的接班人。
  ——那是他还没见这位有钱纨绔的未来老婆。
  乾启出了警局,车就停在隔壁的街上,他拉开车门上车,宝珠竟然没有在睡觉,她昨晚睡得不好,乾启说,“你怎么没休息一会儿?”
  宝珠说,“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那赶紧接赵老三吧!”刚刚的场合一个人好说话,她就没去。
  “你也不问这边谈的怎么样?”乾启笑着招呼司机开车,“那边我给他们安排人了,你放心!”
  “安排的人?”宝珠一听,鲜有的立刻脸上露出喜色,“没想到你想的这么周到。”
  乾启伸手揽过她,“别这么看着人,骗的人能为你赴汤蹈火。”却又忍不住吻在宝珠额头。
  宝珠抬头看他,只是笑。她能感觉到,乾启真的很爱自己,就像是那感情,一目了然的摊在自己眼前,她干脆清爽就能看的明白。
  车开了也许许久,也许就一阵儿,感觉找到了,司机刚停稳车,宝珠还没来得及坐直身子向外看,被乾启拥着。
  司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们好像已经到了。”
  乾启坐直身子一看,前面那辆,就是他安排的车。连忙招呼司机下去看,司机开了车门下车,不一会就跑回来,神色竟然有点焦急,对乾启说,“他们刚出来,正准备给您打电话,赵老三受伤了,现在去了医院。”
  “受伤——!”
  一听赵老三受伤,这还得了,宝珠,顿时就沉了脸。乾启也很生气,前一秒才在自己女人面前说他安排了人,后一秒钟这人就让打了,这可是脆生生在打他的脸。
  大家一起来到医院,找赵老三很容易,走廊上七八个全是他家兄弟,哎呀,亲戚多了真是吓人。
  赵老三还没出来,隔着玻璃看,他坐在里面抬抬手,也不知想表达什么。
  乾启半搂着宝珠的肩膀靠在她耳边说:“我出去问问,到底什么回事?”
  宝珠点头,等他走了,发现周围还有几个大活人,又都是赵老三的兄弟,她也不想客气,但那几个人和她不熟,看她一身贵气,都蹲的远远的。她反倒不好意思去问人家,只好隔窗又去看赵老三,脸肿着,身上倒还好,宝珠觉得如果是挨打,这个打也挨得太莫名其妙……
  眉头蹙着,一点点凝聚的不像是怒气,竞像是威压。
  就算伤一根头发,那也是自己的人,赵老三管着宝珠自己名字做招牌的古玩店,那在宝珠看起来,是自己的根据地。就算将来和乾启结了婚,那地方,也是她真正做闺女时攒的家业。店,地方,人,从赵老三,到店里的孩子全是她的人!
  可这下好了,把她的人打了,像她这种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要对方不得好死的性子。她觉得这一次,对方一定要倒大霉了!
  正好一位医生过来,她手一抬,挡住人家,“请问里面的人到底伤在哪儿?”
  医生正低头看病历,被突然拦住,原本想发火,一看,是个美女,咳嗽了两下,瞅了一眼说,“刚从牙科出来,断了一颗门牙……不对,记错了——是大牙。”
  第239章 夏听音
  酒店
  赵老三捂着脸有些痛苦不堪,更多的却像是想不通。
  “到底怎么回事儿?”
  乾启觉得很有挫败感,他派了很多人过去,可没有机会参与内部谈判,等赵老三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血。他的人兵分两路,一路陪着老三来医院,一路负责联系自己。
  如今负责赵老三安全的负责人,也很有挫败感,对乾启解释道,“对方见面的地方是个别墅,我们跟着到了门口,对方的人挺客气,也认识他们兄弟几个,人家点着名把我们空了出来,又保证人毫发无伤,我们就等在了门口。”
  事前乾启指示,尽量别和对方起冲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退让一步是正常的。
  “那后来呢?”这一句问的是赵老三,乾启在屋里看了一圈,包括赵老三还有他的兄弟。此时已经回到酒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莫名其妙,赵老三说,“真是奇了怪了,一直都谈的好好的,临到走的时候,进来一个人,问我们都是打哪儿过来?我顺嘴说了一句从安城来,那人二话不说抬手就轮了我一拳。本来东西他们也答应卖给我们的,可这一下倒好,东西也说不卖了。”
  “怎么可能这么莫名其妙。”宝珠摇头,那是盗墓贼,又不是神经病,动手绝对不会毫无原因,“是不是早前他们就说的是反话,或者在身体语言上,你有没有注意他们也许很排斥。”
  赵老三摇头,“俺也不是第一天在外头混,前头一直谈的都好……”为了给他作证,他的几个兄弟也忙点头。
  “……再说,如果想要整我们,你说谁会就打一拳,就打掉我一颗牙。”赵老三又说,打了麻药,说话有些含糊。
  宝珠忙说:“你别说话了,一会儿会不会又流血?”
  赵老三摇头,又摆手,“没啥,反正我牙一向不怎么好,掉了一个装上一个就行了,又在后头也看不到。”
  “话不是这么说。”宝珠望着他,“赵平没在,我也理应帮他照顾你。”她站起来,“你先早点休息。”
  赵老三也站起来,看了看雪白雪白的毛巾,说道:“我怎么瞧着打我那个人像是和安城有仇,我说是安城来的,就挨了这一下。”
  宝珠立在门口,乾启右手搭在她的肩上,俩人都望着赵老三,神情和这金童玉女的造型非常不相符,宝珠说,“你怎么能肯定这个?”
  赵老三在屋里划拉了一下,“这几个,没一个说安城来的,都没事,人家一个一个问过去,等到我的时候,我说是安城来的就挨了这一下,你说是不是这帮人和安城有仇。”
  俩人离开了房间,乾启拥着宝珠向外走,宝珠侧头来望着他,“这事儿你怎么看?”
  没了外人,俩人说话再不用藏着掖着,乾启说,“那边我已经让人跟着了,把照片弄来我们看过人再说,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圈子能有多大,我今天也想了,有些人面子上,也许做着正经生意,可背地里谁知道。”
  “应该不是咱们的熟人,”宝珠说,“如果是熟人,一定知道赵老三是我的人。又怎么会动他?”
  乾启手腕用力,侧头吻了一下她的鬓角,笑着说:“也许真是仇人——就是因为那是你的人,所以才看他不顺眼!”
  宝珠:“……”
  ******
  到了中午,天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赵新透着窗,看着天上的缠绵细雨,眉没有皱,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愁苦。
  收回视线,他向病房床上的人……那人闭着眼,这样也好,其实他不知道,是希望那双美丽的眼睛睁开,还是一直闭上。
  就像待在这满是消毒水的房间,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雨天,他会怀念自己办公室里,那一扇长窗外,拜占庭教堂的美景一般。透着这张安静的睡容,他可以看到自己幼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