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你是在怀疑我的技术吗?”
  “啊……啊?”蓝衫摸不着头脑,“你在理财这方面还有技术可言?”
  “不是理财的技术,是网络调查的技术。”
  蓝衫明白了,这和人事招聘一个概念,虽然不懂你的专业,不过你在某个领域的表现和地位,就是完全的参考。乔风应该更过分,网络调查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人肉嘛。以乔风的水平,要想扒一个人,肯定扒得裤衩都不剩……蓝衫对此深有体会。
  她有点兴奋,“大神,带我一起玩儿呗?”
  乔 风很爽快地把那理财顾问的号码给了她。其实他并不打算长久地用理财顾问,钱嘛,在结婚之后就要交给老婆搭理了。他爸的钱都是交给他妈妈,他们教研室的老师 都把工资上交给老婆,还把老婆称作“领导”……二十多年来他经受此规则的熏染,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个家庭的稳固模式就是男人养家,女人掌财。
  闲言少叙,且说两人一边做着运动前的拉伸准备活动,一边聊了会儿天,然后抄着球拍上场。
  一局下来,蓝衫发现乔风的球技还不错,至少应该在他之上。就是有一点,怎么说呢……些微有些蛋疼啊……
  她一直觉得,运动的魅力就在于搏杀,所以她打球的风格偏重攻击,甚至可以说是纯攻击型,大开大合,大起大落,这样才打得爽嘛。没想到今天遇到一个纯防守型,人家打得既不愠不火,又密不透风,什么网前截击啊,扣杀啊,差不多都能稳稳当当接住,然后温柔地拍回去。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拨了一遍又一遍。
  蓝衫被防得头大了两圈,一腔的意气堵在胸口,简直要发生交通阻塞。
  休息时,她问乔风,“你怎么光拦不打呀?”
  “运动的目的是为了健身,现在健身的效果达到了,用不着杀得你死我活。”他还挺有道理。
  蓝衫不屑,“一点求胜心都木有。”
  乔风反驳,“你的求胜心太强。”
  “喂喂喂,求胜是人的本能好不好,你就从来都没想过要赢吗?比如你上学时就没想过要考第一?”
  “我一直都是第一。”
  “……”她真傻,怎么会对着一头牲口举这种例子,想了想,又问,“比如你喜欢某个女孩子,会不会希望自己从她的追求者中胜出?”
  “从来都是别人追我。”
  “……”真是够了……
  蓝衫被他堵得要心梗了,她怒道,“总之接下来你一定要蹂躏我!蹂躏我!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乔风震惊地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这一局,乔风牢记蓝衫的使命,手法从和风细雨变成了疾风骤雨。他先是打了个低截击,蓝衫还没从他刚才小绵羊的状态中缓过来,一不留神没接住。
  他又打了个吊高,她退得不够快,还是没接住。
  她调整了一下状态,觉得乔风这是在变着花样调戏她,啊不,蹂躏她,也不是……总之根据她的判断,联合乔风现在的站位,她觉得接下来他很可能会尝试一下扣杀。
  然后扣杀真的出现了,在乔风狠狠把球抽出之前,蓝衫已经抬脚做好准备,这回她判断准确,自信满满地冲向预期的落球点。
  嫩绿色的网球乘风飞来,快速逼近,明明身体娇小,却似是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球速不算很快,可越是接近,越是模糊。
  蓝衫出拍的瞬间,突然感觉不对劲。
  扣杀哪有不快的?曲线好像有点歪?这是……
  上旋!
  虽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那球体在半空中突然急速变轨下坠,落在她的右前方三步开外。
  这种距离,就算长着刘备的胳膊,她也够不着打。
  蓝衫反应也够快,脚步一转急速前冲,但是高速旋转的球反弹之后角度刁钻且球速骤然加快,她扑了个空,连小球球的边儿都没扫到。
  看 着网球飞速冲开的身影,蓝衫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上旋球她偶尔也能打出来,问题是她打出的那小小转速,和不转的区别不明显,杀伤力很小。许多人打出来的所谓 上旋球都是她这个档次的。真正牛x的是强力上旋,这是对腕力和腰力的考验,一般人hold不住,打好了绝对能令对手闻风丧胆,比如纳达尔,比如越前龙马, 再比如……眼前这位。
  这个球蓝衫丢了,乔风自然而然从球筐里拿出另一个网球,发球。这回发球手下留了情,她应该很容易接住。
  蓝衫还在发呆,瞪着眼睛看着网球扑面而来,正中她脑门儿。
  乔风:“……”
  蓝衫:“……”
  她揉了揉脑门,接着一收球拍,“暂停暂停!”
  俩人就暂停了,坐在场外的椅子上。乔风忍了忍,说道,“你很差劲。”那么简单的球都接不住。
  虽然被鄙视了,但蓝衫真的好想跪下来亲吻他的脚。好吧这么没节操的事她肯定不会真做出来。她拧开一瓶水,很狗腿地递给乔风,“你刚才那个球是怎么打出来的?”
  “侥幸而已。”
  好谦虚,但这无损于他此刻伟岸的形象。蓝衫碰了一下他的手臂,“教我好不好?”
  乔风侧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学不会。”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蓝衫自己摸了一瓶水,一边喝一边偷偷看身边的乔风。因为运动剧烈,他出了不少汗,鬓角已经湿了,额上的汗水汇聚成大滴大滴的汗珠儿,摇摇欲坠。
  男人出汗其实很性感,可以把雄性荷尔蒙发挥到极致。蓝衫看着乔风俊美无匹的侧脸和他荷尔蒙爆棚的汗水,突然说道,“我发现……嗯,你也挺爷们儿的。”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人这样夸,乔风也不例外。况且,他真的很少被人这样看……
  他笑了一下,“谢谢。”
  然后他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细细地擦汗。头上,脸上,脖子上……那动作,斯文又秀气,蓝衫真有点看不下去了。
  以及,那纸巾还香扑扑的……
  乔风以为蓝衫也想要擦汗,便把纸巾递给了她。
  蓝衫看着纸巾上“茉莉花香型”几个字,囧囧有神,“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本质上还是个大家闺秀。”
  乔风丢开纸巾,怒抄球拍,“走。”
  蓝衫还在喝水,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继续蹂躏你。”
  ☆、第25章 最好的
  火力全开的乔风太可怕了,蓝衫跟个救火队员似的全场来回跑,她觉得唯有一个词能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疲于奔命。
  最后,她跑得精疲力竭,把球拍一扔,扶着膝盖说道,“我不行了!”
  乔风悠闲地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问她,“我到底是纯爷们,还是大家闺秀?”
  蓝衫大口喘着气,朝他竖起大拇指,“您是爷……爷……”
  “你不用如此谦卑,”乔风说着,捡起她的球拍,“走,做一下放松运动。”
  蓝衫现在累成狗,一动也不想动,于是蹲在地上耍赖,“我不,我要累死了,都是因为你。”
  乔风强行把她拽起来,领着在场地外走了两圈,遛猴儿一样。看到她那惫懒的样子,他有些好笑,却一点也不生气。他拉着她的手腕,轻轻帮她拍打手臂上的肌肉,今天的运动太强烈,不认真放松肌肉,明天很可能会酸疼。
  蓝衫乐得享受他的服务,别说,还挺舒服。
  拍打完手臂,乔风说道,“自己拍打小腿。”
  “我不。”
  他只好蹲下来帮她。说起来,把她弄得这么疲惫的罪魁祸首是他,所以他现在帮她做点事也是理所应当,本该任劳任怨。
  乔风捉着蓝衫的足踝,微微抬起一些,使她小腿上的肌肉不至于紧绷。他用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腿肚子。
  蓝衫的腿很漂亮。本来个子就高,比例也好,腿型直,大腿和小腿上的骨肉都很匀称,腿毛很少。这样的美腿走t台都够用了。所以她穿短裙或者短裤走在大街上时,即便只看背影,也能有不少回头率。
  乔风目之所及是白皙修长如羊脂玉雕的小腿,以及流畅匀称的曲线,手中握的是纤细脆弱的脚踝,掌中触的是光滑且弹力十足的皮肤,视线往上稍移,就能看到圆润细腻如白瓷碗一样可爱的膝盖,再往上移……不能往上移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脑残了,怎么会去触碰一个女人的小腿。
  不管平时再怎么禁欲和内敛,他都是一个男人、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陡然触摸到异性漂亮的小腿和脚踝,难免心跳加快一些。乔风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旌神摇,紧接着意识到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他感到羞惭,猛地扔开她的小腿。
  蓝衫本来还在嘚嘚瑟瑟地享受人形按摩机的服务,陡然被扔开,她一个不防,差点摔一跤。她退了一步,奇道,“怎么了?”
  “自己做吧,不够二百下不许吃晚饭。”
  ……又是这种威胁,表脸!
  乔风不管蓝衫的反应,他站起身,背对着她,开始伸展身体,放松肌肉。
  做完这些,蓝衫想去吃冷饮,被乔风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答应回去给她泡茶喝。
  一路走回家,被临近傍晚的小风一吹,俩人的汗都褪下去了。蓝衫跟着乔风去了他家,看到乔风去书房取茶具,她就跟着他去了书房。
  说来她还没有参观过他家,她只知道此人自己住个一百多平的三居室,还偶尔抱怨空间不太够用,她这住一居室的直接被比成难民了。
  乔风的书房很简单,但蓝衫依然看得眼晕——四维贴墙立着书架,摆着满满当当的书,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她随手抽了一本,没看懂;放回去再抽一本,还是没看懂。她不抽了,立在书架前看那些书的腰封。其实光看书名,她就有好多都看不懂……
  蓝衫觉得自己好渺小啊,她好自卑,不等乔风搬出茶具,就主动退出书房。
  她站在书房门口,指指主卧以外的另一个房间,问乔风,“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第三间是什么?”
  第三间的功能是综合性的,乔风直接引着她去看。
  这个房间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薛定谔的领土,其中有小小的楼阁,滑梯,镂空的空中走廊,还有一些玩具。另一部分可以作健身之用,地上铺着干净的毯子,角落里摆着健身椅,架子上放着哑铃,墙上贴着六十四式太极拳法图解。
  蓝衫对乔风的印象又有改观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小面瓜,没想到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啧啧。”
  乔风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你偷看我脱衣服了?”
  “咳咳,没有……”蓝衫有时候真没办法跟这小天才的脑回路对接。她摸了摸那个哑铃,说道,“你的臂力挺好的,看来经常举这个东东。”
  乔风有些自豪,“我还有腹肌。”
  蓝衫挑眉,故作惊奇,“是嘛?!”
  乔风立刻警惕道,“但是不能给你看。”
  ……谁稀罕呀!
  参观完这个房间,蓝衫和乔风回客厅了,走的时候她顺手把沉睡中的薛定谔捞出来抱走,薛定谔气得直翻白眼。
  乔风所谓的泡茶其实是茶道,各种讲究,蓝衫看得无聊,抱着薛定谔去落地窗前玩儿。落地窗前也铺着一块地毯,和客厅中央的一样。蓝衫甩开拖鞋,穿着袜子踩上去,特软特舒服——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她坐在地毯上,摸着地毯细密的纹路,问乔风,“乔风乔风,你这地毯是从哪里买的?看起来相当不错,回头我也买一块。”
  “世博会。”
  “……哪儿?”